洛青河向來最驕縱自己的寶貝女兒,哪裏舍得見她受傷分毫?當即連連點頭,道:“閣下莫要激動!你隻要放過我的霄雲,洛某立刻放你和你朋友們出城去,並贈黃金百兩算作賠罪如何?”
見他變臉如此之快,葉知非忍不住嗤了一聲:“誰稀罕你的破錢?”
洛雪台輕笑了一下,在這樣緊張的氛圍裏顯得有點不合時宜。
他輕撥開架在頸間的兩柄長刀,緩步走到洛青河身邊,雙眸含笑地望著被壓製的洛霄雲,道:“叔父愛女心切,慈父之心天地可鑒。隻是雪台自認這些年比雲妹更要盡心侍奉,為何叔父從不肯將這份慈心分我一二?”
“雪台!”洛青河低嗬一聲,“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你妹妹她……”
“她怎麼了?她罪有應得!”洛雪台忽然強硬的語氣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洛霄雲的身上,不曾有一絲一毫的轉移。
他俊秀的臉在閃過片刻的怨懟過後,恢複了風輕雲淡的神情。
洛霄雲與他對視片刻,忽然明白過來。
她怒道:“你個賤婢生的賤種,竟敢耍我!”
此等汙言穢語,讓葉知非和江雪曼都不禁皺眉,而洛雪台卻是聽慣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
他隻是從容不迫地從袖口裏掏出一根發簪,遞到洛青河麵前。
“這根簪子,我娘到死都極為珍惜,因為這是你送她的。”
洛青河一愣,盯著那根簪子,臉色極為尷尬。
洛雪台卻是苦笑,“她真是心盲眼瞎,居然為你這麼個人錯付癡心。”
“雪台你……”洛青河四下看了看,似乎極難啟齒,“這種家事咱們私下再說吧?”
“家事?我是你名義上的侄子,實際上的家仆。你我之間,何談家事?”
洛雪台似乎也不想多說,他隻是將手中的發簪鬆開又握緊,最後像下了決心一樣,笑道,“這根發簪葬送了我娘的一生,今天我就用它來了結你寶貝女兒的性命。”
話音未落,手腕翻轉,發簪已如離弦之箭釘入洛霄雲的胸口。
洛霄雲悶哼一聲,不敢置信地垂下眼眸,盯著胸前那根樸實無華的銀簪,然後斷了氣息。
“雲兒!”洛青河再顧不上其他,瘋了似的撲上來查看洛霄雲的情況,見她沒了氣息,怔愣片刻後他揚聲下令要將這些人全部殺死為她陪葬。
洛雪台放聲大笑,揚手打了個響指,湖心亭四周水麵忽然炸開一道道水花,無數身著素白孝服之人持劍飛出水麵,躍入亭內,將洛青河的人圍得死透。
洛雪台指了指周圍,道:“這些,都是為叔父服喪之人。叔父清安心上路,你和雲妹的喪禮我必定辦得風光體麵。”
說完,他不再多看洛青河一眼,隻隨意揮了下手,他的人便揮劍而上。
淩淵不知姓洛的究竟在搞什麼鬼,眼下局麵大亂,他不確定洛雪台是否也會對他們動手,當即斬殺兩人飛身到傾月身邊護她周全。
湖心亭內的腥風血雨,比外麵的還要恐怖。
不知過了多久,亭外的湖水都變成了血紅色。
淩淵護著傾月等人逐漸遠離廝殺圈子,沒了那把大火的作用,很快他們的靈力就得到了恢複。
透過雨幕,依舊能看到亭內還有人在奮力抵抗。
江雪曼唏噓不已,“你說這是圖什麼呢?殺來殺去,就為了那麼一個入土的人。”
葉知非搭腔道:“看洛雪台的樣子,應該是一口氣憋在心裏很多年了。不過今天有點驚險,他們洛府的私人恩怨,差點把咱們都搭進去。”
“看吧,我早就說過,洛雪台這個人不能深交。”江雪曼搖搖頭,“今天擺明了是他早就算計好的。”
“哎,先不管這些了。”葉知非回頭看了下仍在打坐的傾月,又看了看在她旁邊眉頭緊鎖的兩個男人,小聲對江雪曼說,“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看來應該是淩淵的情敵了。”
“啊……”江雪曼也望過去,輕聲道:“好羨慕傾月啊,又來一個長相清秀的。”
葉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