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在一樓沙發微微打盹的吳姨,耳邊捕捉到這唯一的一絲聲響,她立刻起身去迎,卻看到渾身濕透的舒曼。胸口處赫然印著淩亂的紅色的痕跡。
緊接著,溫暖的屋子被不斷湧進來的寒氣包裹著。湊過頭,不禁打了個噴嚏,吳姨看到外麵早已經是大雨滂沱。
“哎呀!舒曼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舒曼閉口沉默地進門,緩緩地前進著,昂貴的法蘭絨地毯上,醒目地排列著兩行斑駁的水跡。
吳姨一邊說,一邊轉身急促地小碎步進了浴室。等到她拿著毛巾再出來的時候,赫然發現舒曼已不見,她抬頭望去,二樓的臥室燈已經亮了。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吳姨進了廚房去煮薑湯。
關門,二樓靠南邊的臥室裏,此時,響起了流暢的水聲。舒曼褪下那一身髒汙的衣衫,熱水嘩嘩地垂直澆下,舒曼閉眼仰頭,發絲被兀自衝散開來,露出她那精致的五官。
羅雲崢,他為什麼要跟舒盈訂婚?腦海中不斷重複他們同行離去的背影,舒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竟像是佟斯年在和舒盈訂婚了!錯覺!他羅雲崢跟自己不過隻是一紙契約的關係,僅此而已。
白皙的手徑直掩麵,如注的水流被被迫分為兩路,緊貼著她的櫻桃小嘴,修長的天鵝頸,誘人的高聳一路向下,舒曼渾身湧出一股無力之感。
這個夜太過漫長,舒曼一夜未合眼,直到天亮才緩緩入睡。
睡得半熟之際,舒曼耳邊灌滿一陣隱隱約約的女聲。
一身黑色旗袍加身,一排鑲玉色紐扣蜿蜒順沿盤開,勾勒的婦人身材曲線畢露,叫人根本看不出這是年近五十歲的女人。她徑直雙手環胸,身後跟著數十名彪形大漢。
“讓開!”
“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女人來勢洶洶,語氣盛氣淩人,上挑的柳眉頗具挑釁的意味。
“太太,您不可以上樓,沒有我們少爺的吩咐……”吳姨盡管威懾於女人的氣場,但還是一臉鎮定地回答著,她微低著頭,並同時雙手交疊,擋在女人的麵前,倒顯得畢恭畢敬。
傭人全部被按住,連打電話給少爺的機會都沒有了。看來,這女人的來頭不小,竟然不畏懼羅雲崢的威名,莫不是?
想到這裏,吳姨眼色一沉,心底咯噔一下:完了!
“少爺?雲錚是我兒子!”
“羅老爺子讓來的,否則我才不會踏足這裏半步!”貴婦蹙眉著說道,言語裏盡是不屑。肩上的皮草披肩微微下滑,她伸出手輕扶住,轉身向沙發處走去。
窩在她懷裏的貓輕輕“喵”了一聲。女人不停愛撫著波斯貓柔軟的毛發,一臉寵溺地叫著:“小乖乖,就你最乖了!”
“來人啊!把她給我綁起來!”貴婦像是換了個腔調,轉眼說話間,已然姿態優雅地落坐沙發,還沒等下一句話出口,一個女聲徑直從樓上傳來。
“慢著!”
穿著寶藍色睡衣裙的舒曼緩緩從鬆木地板上踱步而下,氣質動人。雖不清楚對方身份,但睡眼惺忪的舒曼卻一眼認清局勢:這女人,是衝著她來的!
被唐突打斷話語,女人極為不耐煩,她站起身,轉頭卻看到長發披肩,一身居家打扮的舒曼。
“你就是那個舒曼?”含歡早上親自發的圖片裏的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她。看著模樣倒是生的不錯,怪不得能搔到那麼多男人!
七年前,舒曼差點就成為這個女人的兒媳婦,不錯,她就是羅雲崢的母親,羅君欽的原配妻子——秦欽。
同時,她也是大哥羅雲錫的母親。可惜,當年在婚禮上,女人還差一個小時就可以看到這個花了兩千萬的新娘!
眼睛微眯著,秦欽率先發話:“你什麼時候和雲錚廝混在一起的?”
這句話問的舒曼有點愣住,該怎麼解釋她和羅雲崢的關係呢?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舒曼並不想多此一舉,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契約關係,但顯然,書滿意是件,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彙去形容自己此刻站在這裏的身份。
女主人?傭人?都不是。
情婦?猛然腦海中浮現這肮髒的字眼,舒曼厭惡極了。自己的家,不就是被情婦拆散的嘛!
“不知道?你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羅雲崢?還是說,你不知道,他哥哥叫做:羅——雲——錫!”
像是被電擊一般,舒曼的身體一怔。明顯,她沒有料到,很快就是自己名義上妹夫的男人
,差一點也就成為自己的小叔子!
舒曼立在原地,眼眸低垂,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