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姨眼睛裏布滿了通紅的血絲,舒曼實在不忍心再讓她繼續待在醫院。這件事本來就是自己有責任,如果那天晚上不出門見季節,或許她就可以早點發現高燒的羅梓辛情況異常。
舒曼此時才切身體會到什麼叫為人母的心情了。也許冥冥中就上天早已經注定自己和這個孩子會有緣分。
不知不覺地,舒曼竟趴在病床旁睡著了。
看到這一幕的羅雲崢並沒有在跨出那一步,隻需要一小步,他就可以走入病房中質問那個女人為什麼要出去私會野男人。
她貌似很累,睡得也很沉。
該死,自己怎麼可以為她著想!
強壓住胸腔內燃燒的怒火,羅雲崢再次默然轉身離去。
清晨,舒曼在迷迷糊糊間挨了一巴掌。本以為是做夢的她,本能地伸手揉了揉左半邊火辣辣的臉,卻發現越來越疼。
這逐漸清晰的痛讓她頓時瞳孔睜大。
舒盈耀武揚威地對她譏誚道:“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的旁邊,站著以為白發蒼蒼的耄耋老人。老人隻是全程神情凝重地注視著昏迷不醒的羅梓辛。
“奶奶, 你看看,這就是我那個好姐姐。”
伸出手臂挽住穿著雍容大氣的老人,舒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您是……”
“如果是找羅雲崢的話,他今天可能在公司。”
意識到老人有可能是來找羅雲崢的,舒曼體貼地提醒道。
昨晚吳姨說少爺最近手頭事特別多,他也是能推就推,為了的就是滿世界去找可以匹配小少爺血型的血。
“雲錚?你和我孫子怎麼扯上了關係?”
老人收回視線,她摸索著帶起胸前的老花鏡,開始細細打量著身體孱弱的舒曼。
這女人莫非就是寶貝孫子的親生母親?不對啊,羅雲崢明明私下就跟她說羅梓辛的媽媽已經因病去世了啊。
哦!聽身旁的舒盈叫她姐姐,羅老太太恍若明白了。這就是她那個窮困潦倒,以給別人做保姆來養活自己的舒曼啊!
“奶奶好!”舒曼畢恭畢敬地稱呼著,她垂眼看著地下,並不敢正視著羅老太太。
她與羅雲崢的契約關係,還有第四個人知道嗎?猶豫間,舒曼被一隻溫熱的手穩穩地摂住下顎,她被迫抬頭,一張麵容清秀的臉上寫滿驚愕。
她這是要做什麼?
羅老太太輕蔑地一笑:“模樣到生的不錯!怪不得可以有那麼多個姘頭!”
在趕往醫院的路上,早就聽舒盈絮絮叨叨了一路,羅老太太對這個即將也要成為她大孫媳婦的女人好感頓失。
“我可沒有你這麼能幹的孫女,我老婆子高攀不起!”
愛錢,虛榮,心機婊……這些都是深深保存在羅老太太腦海中的對舒曼的標簽評價。
“就是,要不是她連夜趕著會老情人,梓辛怎麼可能沒人管沒人顧!”
她們怎麼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羅雲崢告訴她們的?
舒曼未注意,立在門旁的吳姨,被舒盈高挑的身材所遮掩住,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眼神也在不自覺地躲避中。
昨晚回去拿衣服之際,吳姨就在別墅門口被舒盈堵住,她的身邊,是吳姨都忌憚的老太太。老太太很久沒看到羅梓辛了,但是緊閉的大門和空蕩蕩的房間讓吳姨無法隱瞞。
“我可憐的小寶貝啊……”舒盈聲音似乎還在哽咽,她抬起一隻手,假裝擦眼淚。
舒曼望著演技拙劣的舒盈,一時語塞。她不知道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解釋。也許,從一開始,她跟羅雲崢簽署的這份協議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
所有人,幾乎所有的羅家人都對她報以很大的誤解。而這種有色眼鏡下的目光,令舒曼身心俱疲。
悠然地在身後的真皮沙發下坐下,羅老太太徑直從隨身攜帶的手拿包裏掏出一張亮閃閃的金卡。這耀眼的顏色連一旁的舒盈也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轉念一想,自己要嫁給了羅雲崢,何愁沒有金卡?舒盈立刻掩住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小嘴,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好戲。
“諾,給你,就當是這段時間你照顧我寶貝重孫子的辛苦費。”一張金卡從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弧度,緊接著便以急劇下降的速度快速墜落。
就這樣直勾勾地躺在了人來人往的地毯上,竟然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
“快拿著吧!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兒了,姐姐!”諷刺夾雜著女人刺耳的笑聲,空氣中蕩漾著的,不僅僅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還有滿是鄙夷的銅臭味。
舒曼暗自苦笑,錢可真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