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自己在想什麼呢!羅老太太收回視線,瞥了瞥一旁聽話懂事的舒盈,努努嘴答應了。
安妮走到羅老太太的身邊,溫順地彎身攙扶著她,一旁的舒盈縱使百般不願,也無可奈何了。
病房裏,季節隻見耀眼的陽光下,舒曼心如止水的表情更加紮痛他的心。伸手放下遮光簾,季節坐在舒曼病床前的一把沙發椅上。
“怎麼樣,身體感覺好點嗎?”第一次抓起她的手,季節溫柔地放在自己的手心。
“季節。”
“嗯,你說。”
“是不是渴了?”季節起身,準備倒水。
“你先別忙。”
“我有話對你說。”舒曼撥開眼前一縷發絲,泛白的指尖暗示著她的虛弱。
季節坐了下來,舒曼怔怔地望著他,看得他甚至有些不自然了。
“怎麼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懷孕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舒曼深知這孩子必定是羅雲崢的無疑,因為自己和季節一直就是清清白白的關係。
之所以剛才那樣對著羅雲崢說謊,是因為舒曼不甘心他這樣誤會自己!既然解釋不清,又何必解釋!
這段日子以來,自己對他的解釋還少嗎?可是羅雲崢,對於當年的事情卻隻字不提,甚至是一個字的解釋也沒有。
舒曼等到今天,終於心冷,而後心寒,心死。
“嗯,曼曼,你聽我說,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
“一直沒找到機會。”季節有些心虛地替自己解釋道,他那點小心思,不想讓舒曼知道。
那很齷齪,不是嗎?
“所以阿姨也是你告訴她的?”
“不是,是我媽自己翻到的,她誤會了,可我解釋不了。”
“畢竟,事關你的聲譽。”
“其實,你生下來,我也願意當做的孩子去看待。我也不想看到今天這樣。”季節的臉龐上,流露出不盡的柔情。
“跟我回去吧!”他的眼眸低沉。
“嗯。”舒曼被那一雙柔波盡顯的眼睛摂住,她突然覺得季節對自己真的很好,也許是自己後知後覺,也許是自己對羅雲崢越陷越深。
“等我,我去辦出院手續!”似乎生怕舒曼反悔,季節急不可耐地說道,一邊拉開沙發椅出門。
曼曼,你這樣算是接受我了?
病房此時隻剩下舒曼一人,她呆呆地隔著窗簾感受到不刺眼的陽光越來越熾烈,心裏卻五味雜陳。
媽媽走了,羅梓辛走了,她愛的一個個都離她遠去,而佟斯年回來了,他換了個名字,也換了一顆心,他不再愛自己了……
舒曼很想大哭一場,可是早已經欲哭無淚。
早就不是之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了!
自己還可以去哪裏……
一路上,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舒曼一言不發,麵無血色的臉風平浪靜。季節餘光凝視著身旁的女人,這種場景自己曾經在夢裏憧憬過多少次。
夢境一旦變成現實,多少人會在受寵若驚之後承受不來!
車子緩緩停住,季節將舒曼身上的毛巾被細心給她掖好,而後輕輕地打橫將其抱起。
“這是怎麼了?汝汝!”
舒曼閉著眼睛,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無力地躺在季節的懷裏。
“兒子,怎麼回事!”正在在客廳上插花的季母急忙緊隨其後。
季節也是一言不發,隻是不斷地疾步向樓上走去。
“急死我了!說話啊!”
“別吵!”季節失態地對自己母親吼道。被嚇到噤聲的季母呆呆立在門口。
在印象之中,自己的兒子似乎可是沒對自己發過火!
拉好窗簾,小心翼翼地給她蓋好被子,季節退出房門。
“對不起!”他跟自己母親自覺地道歉哎,一邊拽著母親退到樓下客廳。
“別拽我!”
“你倒是說話啊!臭小子!”季母使勁拍打在季節身上。
“曼曼流產了。”季節緩緩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的季母似乎馬上就要倒下去了。季節適時扶住母親的腰。季母一屁股紮到沙發裏,一邊用手扶著自己的頭,帶著哭腔地說道:“哎呀,我的大胖孫子啊!”
廚房裏,一鍋烏雞湯還在不明就裏地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這是季母今天淩晨起來親自熬得雞湯。
不要傭人就不要傭人!季母一改之前的被人伺候的習慣,低姿態地伺候別人,這一切都是為了舒曼肚子裏的季家大孫子。
怎麼能說沒就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