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舒曼在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她就已經將舒曼的家中徹徹底底地檢查完畢。
在臥室之中的書桌上，除了一堆厚厚的設計稿，便是一張赫然醒目的照片。
似乎已經有些年頭了，隔著相框，泛黃的照片裏，兩男一女，笑得天真浪漫。
大概就是她這個年紀吧，麗麗一眼就看出，那個女孩就是眼前的舒曼，而那兩個英俊非凡的男孩，卻風格迥異。
要是換成她來選擇，應該也會分外為難吧！腦中自行腦補著複雜的三角戀關係，麗麗的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容。
“你是設計師？”看出舒曼的難色，麗麗也不做刁難，轉而問道，嘴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口香糖。
電梯門開，舒曼和麗麗一同走了進去。
空無一人，正好適合聊天，麗麗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舒曼：“珠寶設計師？”
那也曾是麗麗的夢想，在高中的時候。
大學是她不想上的，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當天晚上，背對著“媽媽”，麗麗將撕碎的大學錄取通知書付之一炬。
當時“媽媽”因為出了點事，進了局子一年，酒吧需要人經營，麗麗責無旁貸地獨攬大旗。
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如何可以服眾，靠的就是不斷加厚的麵具。
“嗯。看你好像挺感興趣。”舒曼難得聽到麗麗說一句正經話。
嘴角揚起一絲酸澀的笑容，隨後又很快被不屑所掩蓋：“放屁！老娘隻愛錢！”
電梯門開，麗麗徑直走了出去，她生怕舒曼看到她眼中的那一絲真切的情感流露。
原來，喜歡一件事或者一個人，真是藏不住，看眼睛就知道了。
疾步走出小區，麗麗揚手用鑰匙解鎖。
“叮！”一聲清脆的聲音響徹耳邊，麗麗大步流星地朝著車走去。
等舒曼緩緩走出的時候，麗麗已經在駕駛座上衝著她狂按喇叭了，隔著車玻璃，也能看到她一臉的得意之情。
年輕真好，可以張揚，可以隨心所欲，舒曼緩緩踱步，邁入車中。
“你放心我開？”
麗麗“呸”地一聲，將口中的口香糖吐出，隨即，那口香糖沒入草中，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個叫舒曼的女人也太信她了吧！
將視線定格在身旁的女人身上，麗麗隻看到舒曼輕輕點頭，雙目微閉，頭仰在車座上。
還真的是大膽！不要命！
心中暗自思忖，但是麗麗卻再沒有飆車，而是一路勻速行駛著。
這麼多年，麗麗似乎才真正品嚐了一下被第二個人信任的感覺。
第一個人是“媽媽”。
不一會兒，車子已經穩穩停在舒曼的指定地點。
麗麗用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還在沉睡的舒曼，臉色略有嫌惡。
這女人，可真是貪睡！
“喂！”
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再次向舒曼那清臒的麵龐襲擊，舒曼緩緩睜眼，瞳孔卻看到假睫毛下那一雙清澈的眼睛。
“嗯，走吧！”舒曼推門之際，卻仍舊沒聽到身後響起聲音。
“我就在車裏等你吧！”眼睛盯著腳上那雙髒兮兮的馬丁靴，麗麗佯裝滿不在意地說道。
那種有錢人的生活，可不是她這個低端酒吧長大的女孩所能所能夠輕易觸碰的。
‘媽媽’說，是什麼樣的人就得爛在什麼樣的圈子裏。有時候，人以群分這句話是沒有一點問題的。
臉上浮起一絲誇張的笑容，麗麗伸手將髒辮絞在手上把玩，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快點！我餓死了！”
舒曼並沒有再強人所難，下車，轉身看去，麗麗早已將車座放下，仰躺著假寐。
平底鞋落地，車門關上，舒曼抬眼，打量著這棟熟悉的建築。
腳步緩緩挪動，舒曼伸手按下門鈴。
“叮！”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舒曼心中卻一直忐忑不定。
“吱呀！門由內而外被打開，吳姨的眼眸閃過一絲驚喜。
“舒曼小姐，您終於回來了！”雙手一直在衣服上不斷摩擦著，吳姨有些喜出望外。
這麼久了，舒曼小姐可算是回來了！
“雲錚……你們少爺呢？”舒曼意識到剛才的稱呼過於親昵，她慌忙改口說道，眼眸徑直望向不遠處的客廳。
貌似是空無一人。
“少爺應該快回來了！”
“剛才打電話說回家一趟拿點東西。您要不要進來等等？！”
舒曼轉身看向獨自在車中的麗麗，不想讓她久等，舒曼連忙推諉：“算了，沒事，要是他回來之後，您方便的話，給我打個電話就好！”
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她還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時間去跟吳姨講清楚來龍去脈，所以她有意隱瞞了羅雲崢受傷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