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祈的臉,分明就是最好的證明。
“為什麼要戳穿你!?我該好好感謝你!替我照顧她這麼久!”對著一望無際夜空,羅雲崢沉沉說道。
“早在三年前,你就知道了?!”歐倫徑直放下手中的紅酒杯。
如果說當年他帶走舒曼,羅雲崢是在知情的情況之下,那麼為什麼等到現在才說呢?!
“現在我有能力照顧她了。”這一句話就像是極具威懾力的宣判,歐倫斜倚在陽台的牆邊,眼眸之中射出一道淩厲的光。
“她現在和我過得很幸福,如果你現在告訴她全部真相的話,你覺得她會接受嗎?!”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不記得我,但是這樣也似乎不不錯,可以讓她重新認識我”拿著空酒杯對著歐倫的半杯殘酒徑直碰撞了一下,羅雲崢優雅地放下手中的紅酒杯。
他很快便恢複到一臉的麵無表情:“當年的事情,我不想深究,我隻知道,她始終是屬於我的。”
這句話透露著羅雲崢的胸有成竹,而這,正是歐倫所缺乏的。
在羅雲崢的心中,他一直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尋找到舒曼,但是沒想到如今的她卻全然不記得所有的人和事情。
就在小張說完那番話之後,羅雲崢便篤定這個叫做“小曼”的女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舒曼!
如果說當時心底還有一絲顧慮的話,羅雲崢的疑慮大概是在見到歐祈之後全部蕩然無存的。
那是他的孩子,是他和舒曼的孩子!
“你說不說當年的事情都已經不重要,而現在,你再也——帶不走她們!”視線觸及到不遠處的歐樰,羅雲崢壓低聲音,湊近距離,對著歐倫的耳邊緩緩說道。
轉身之際,羅雲崢隻當做是對在黑暗角落之中窺視的歐樰視而不見,他箭步朝著樓下走去。
隻聽到那一陣腳步聲逐漸變弱,歐樰這才疾步來到歐倫的麵前。
“我已經將機票改簽到今天晚上,你們吃完飯就走吧!”歐樰柔聲道。
羅雲崢的聲音低沉且具有磁性,隔著不短的距離,歐樰似乎隻捕捉到幾個關鍵詞。
歐倫凝視著著柳眉微皺的歐樰,卻兀自笑了。
“你笑什麼?!”不解的歐樰捶打了一下歐倫的身體。
她的心髒仿佛此刻又變得異常熬煎。
三年以來,她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很久沒有再犯了。
歐倫緩緩搖頭,嘴角溢出一絲苦笑,蓄著胡須的臉上,被蒙上一層陰霾。
“為什麼?!趁著舒曼和羅雲崢此刻還沒有機會過多接觸,你趕快帶她走!”歐樰的聲音變得有些急促。
歐倫這三年的付出,她都看在眼中。
但是令她匪夷所思的事情卻是,此刻的歐倫卻開始不再遮遮掩掩了。
“吃飯去吧!不然飯菜都涼了!”
陽台的門邊響起舒曼的聲音。
一直看不到歐樰和歐倫的舒曼便循著聲音來到陽台處。
果不其然,他們就在這裏!
冷冽的風徑直鑽入舒曼的後背,她有些瑟瑟發抖著說道,一邊低頭打了一個噴嚏。
眉心微蹙的歐倫適時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疾步邁向舒曼。
“走吧!”凝視著穿著單薄的舒曼,他滿眼都是掩飾不住的愛意和溫情。
“姐!走吧!”吸了吸被凍的微紅的鼻翼,舒曼對著不遠處的歐樰緩緩張口說道。
“安城好冷,歐倫,我們還是回去吧?!”
“真的?!”眼眸之中略過一絲驚喜,可是歐倫並沒有直接表現出來。
“我不習慣這裏,我習慣了法國。”抬眸望著歐倫,她燦若星辰的眼眸微微散發著黯淡的光。
今天的見聞實在是讓她分外疑惑,感覺這座城市帶著太多她解不開的疑團。
“好!我們明天就走!”
走近歐倫的歐樰驚訝之情,溢於言表:“怎麼突然想回去了!”
“葡萄快熟了。”淺然一笑,舒曼抬腳折返著,同時她親昵地挽著歐樰的手。
時重時輕的腳步聲停止,在客廳等著三人的一眾人都沒有動筷子。
隻有坐在歐老爺子和歐老太太之中的歐祈正在津津有味地啃著可樂雞翅。
“爹地,媽咪,姑姑,快來吃飯哦!”
稚嫩的聲音鑽入羅雲崢的耳邊,他隻是凝視著舒曼,視線越來越緊密。
紳士地為舒曼拉開餐椅,歐倫瞬時坐在她的旁邊,他們的斜對麵則坐著羅雲崢。
歐倫隻佯裝做漫不經心地夾起一塊石斑魚肉,細心地為她剔去骨頭,輕輕放在她麵前的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