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那麼多幹嘛,隻有歐倫喜歡就好!”今天才看望完羅老爺子回來的歐老爺子仰頭,看盡滄桑的眼眸之中,早已沒有前半生的那種狠戾。
伸手推搡著一下旁邊的歐父,歐母示意了一下他推門而出的舒曼。
話題此刻戛然而止,渾然不知的舒曼隻是禮貌地說道:“爸,媽,爺爺,奶奶,歐祈有些困了,我就先帶他上去睡覺了!”
有些敷衍地對著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歐家人打了一個飛吻,歐祈親昵地依偎在舒曼的肩膀上,雙眼早已是耷拉著。
小家夥第一天來安城,好奇的問這問那,早已是累了。
直到看到他們點頭,舒曼這才有些吃力地抱著歐祈緩緩走向二樓。
牆上精美的石英鍾已經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將車兀自停下,歐倫隨即箭步走進一家音樂餐廳。
帶著黑色棒球帽的歐倫在一眾服務員的點頭哈腰之中`走進餐廳之中。
諾大的明亮落地窗旁邊,一個深沉的黑影上,被柔和的燈光鍍上一層光芒,他身上的茫茫寒意被瞬時削弱不少。
故意壓低帽簷,歐倫順著男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大手倏而拉開男人對麵的餐椅,歐倫坐下。
輕柔的音樂在諾大的餐廳徜徉著,環顧四周,歐倫隻看到隻有他們單獨的兩個人。
羅雲崢微眯起眼眸,他指節分明地修長手指扣動在質地細化的桌麵上,雙腿優雅交疊在一起。
“來了?”
鐵臂伸出,將視線左邊的醒酒器緩緩傾斜,猩紅色的液體緩緩流出,在空空如也的紅酒高腳杯之中迸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一杯紅酒被他食指一夾,徑直推送到歐倫麵前。
黑色鴨舌帽被他摘下,歐倫將麵前的高腳杯推倒一邊:“說吧。”
“嗯?不先喝杯酒?這可是你們莊園盛產的!”羅雲崢的如墨眼眸之中,溢出一絲笑意。
他的唇角一勾,隨即將視線轉移到窗外。
這家音樂餐廳已經被羅雲崢提早包場,門外,羅雲崢的車內,駕駛座上坐著的是唐納德。
“你早就知道了?”歐倫蹙眉問道,視線直接淩厲地射向羅雲崢。
如果說是羅雲崢是故意讓歐倫帶走舒曼的,那麼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歐倫的心中被覆蓋上一個巨大的問號,青黑色的胡須掩蓋了他的薄唇,他似乎比之前更阿基成熟了。
羅雲崢微微點頭:“現在,你可以把她交給我了。”手中舉起一個裝滿紅酒的高腳杯,羅雲崢隻是將它對準歐倫麵前的高腳杯輕輕點觸了一下。
“這不可能!”歐倫倏而起身,他零碎的發絲隨意地搭在額間,劍眉之下的那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眸,一層陰影,逐漸淡開來。
“歐祈是我的孩子,我絕不會讓他再叫你爸爸,從明天開始。”
羅雲崢抬眸,視線上揚,他凝視著歐倫那張怒不可遏的俊臉,一臉平靜地說道。
“你難道就沒想過如果舒曼知道真相之後,會怎麼看你嗎?三年之前,如果不是跟我一起去了法國,她在你的身邊,可能還會受到更多的傷害!”
歐倫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在羅雲崢的計劃之內,堂堂不可一世的歐倫,竟然也會被人算計。
“你難道就不擔心我真的會走入她的心中?現在的你,對她而言,不過隻是一個再續半場不過的陌生人!”
“如果她不失憶的話,你覺得你有可能走進她的世界之中?!”羅雲崢的反唇相譏讓歐倫短時啞口無言。
“這一次,我決定不會在放手!”
如果說之前的羅雲崢對歐倫還心存一絲感激的話,那麼現在的他的體內,則在燃燒著一股無名怒火。
舒曼和歐倫生活的這三年時光,羅雲崢一無所知,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他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也許就是在明天!
“她現在不再是那個渾身是傷的舒曼,如果你選擇繼續傷害她,那你就接近她!”歐倫斜睨了一眼仍舊端坐著的羅雲崢,雙手緊緊握成拳。
四目交織之際,刀光劍影,都蘊藏在眼眸之中。
外麵的街道早已是融化在一片深沉的夜色之中,隻有諾大的落地窗還折射出餐廳之中暖黃色的主調和高雅布局。
燈光將歐倫和羅雲崢的影子拖曳地又細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