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的視線在凝視到站在歐樰身邊的季節之後,於是便微微點頭示意,雙腳朝著鞋櫃處走去,舒曼正準備換鞋之際,卻發現鞋帶貌似是死結。
正準備輕輕蹲身下去解開那糾纏在一起的鞋帶,舒曼卻發現一雙大手早已出現在她的鞋麵處。
就像是在做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一樣,雙手直接為舒曼自然而然地解開鞋帶,歐倫的臉上沒有任何複雜的情緒。
他不過是想給季節展示這種因為共同生活而積累下的生活習慣。
而這是季節所不能有的,至於羅雲崢,則是錯過!
舒曼的那三年隻有他才是唯一的見證者!
這種特殊地身份讓歐倫有了一種由衷地優越感。
因為歐倫這一不經意的動作,舒曼倒有些不適應地別過頭,一邊朝著客廳處緩緩走著。
“帥叔叔,你在看什麼啊?!”
歐祈伸出雙手在季節的眼中晃了晃,這一舉動無疑是打斷了他即將下沉的思緒。
雙手直接將歐祈放下,季節隻是淡淡地回應道:“看風景!”
聲音不大不小,卻在歐樰的心中投射出水波瀲灩。
似乎從她來到安城之後,季節的眼中依舊隻有舒曼一個人!
“歐倫,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雙手插兜,季節凝視著和歐祈緩緩上樓的舒曼,倏而叫住了歐倫。
季節和歐倫本就沒有過多的交集,但是他相信此時的歐倫應該也知道了那一則消息。
因為有關於舒曼的事情,歐倫並不顯得漫不經心。
“嗯。”
兀自回應了一句,歐倫示意季節去往花園的方向,他先他一步離開了客廳。
“姑姑!你快上來啊!媽媽叫你呢?!說是有悄悄話告訴你哦!”
二樓臥室的門隨即被打開,後腦勺包紮完好的歐祈雙手做喇叭狀,一邊對著在樓下發呆的歐樰大聲呼喚道。
“哦!就來!”
空氣之中倏而多了一些具有節奏的腳步聲,這是歐樰在緩緩上樓,但是她的心中卻仍舊惦記著季節。
歐倫會和季節說什麼她並不知道,但是歐樰並不希望是有關於自己的!
花園之中栽種的玫瑰因為無人打理而開得尤為散漫恣意,季節的鼻子之中嗅聞到著迷人的芬芳,不禁有些恍神。
這種味道在羅雲崢的家中也似曾相識。
“你知道我要說的是什麼事情,我隻是好奇你會怎麼辦?!”
季節凝視著歐倫布滿紅血絲的眼睛,隻是從中再也找不出當年的那乖張模樣。
三年的時間之中,歐倫將他變成了最可以靠近舒曼的那個人,而代價就是褪去了一身鋒芒。
他蓄起地胡子已經因為照顧歐祈幾天而沒有時間打理,長長的胡須倒給他增添了幾分穩重,眉眼之中依稀可見當年的意氣風發。
“你也覺得這件事情是羅雲崢做的?!”
歐倫的聲音並不是很大,尤其是當他說道羅雲崢三個字的時候,就像是想刻意回避這三個突兀的字眼一樣,他的神色變得有些不自安然。
“你準備想好了怎麼對付這件事情了嗎?!你覺得你現在可以贏過他嗎?!”
季節的聲音從歐倫的背後傳來,他的身體一怔,隻是淡淡地摘了一朵盛放正好的玫瑰,一片片將其拆卸開來。
動作是那麼幹脆利落!
“走一步看一步!說實話,如果對手是他,我還是很開心的,隻要不是你就好!”
歐倫的這番話的意思並不是多麼看不起季節,而是因為他不想和歐樰為敵。
因為從歐樰回到安城之後,她臉上的情緒變化似乎每一次都是和季節有關。
輕輕伸手拍了一下季節的肩膀,歐倫眼眸之中的意味有些深遠。
“那一天你對我姐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希望你可以言而有信。”
歐倫的話沒有步步緊逼的意思,卻仍舊是緊迫萬分 。
歐樰深愛了季節這麼多年了,如果可以,歐倫也希望她可以靠近一點季節,哪怕是用這種方式。
季節的腦海之中不斷閃現當天的畫麵。
如果說歐倫聽到了的話,那麼舒曼肯定也是聽到了!
想到這裏,季節倏而雙手緊握,一邊朝著客廳處走去,但是他隻隔著二樓臥室的門隱約聽到一些細碎的說話聲。
季節當然不想讓舒曼誤會,他必須將事情說清楚!
想到這裏,他徑直上樓。一分鍾不到的時間過去,他已經站在臥室的門外了。
而緩緩從花園處走到客廳處的歐倫隻是沉沉抬眸凝視著季節舉起又放下的手。
如此一次,反反複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