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花頗有幾分無措的看向方菡娘,嚅嚅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頭上甚至有了幾分密密的細汗。
方香玉更是不耐:“有話快說,我一會兒還要出門呢。”
方菡娘見方香玉這般精心打扮,心中大致有了數這是要出去會情郎呢?
方菡娘一把拉過王杏花,“小姑姑之前不是還為了我那塊帕子的事跟我大鬧了一番嗎?”
方香玉疑惑的蹙起眉頭,看看王杏花,又看看方菡娘。
看王杏花那樣,指望她把事情說清是不太可能了,方菡娘歎了口氣,抗起了解說的大旗,“那塊手帕……”她頓了頓,看向桌子上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小姑姑你還是先把藥喝了再說。”
“裝神弄鬼。”方香玉冷著臉,但確實也到了該喝保胎藥的時間,她端起保胎藥,擰著眉頭,憋住氣一飲而盡,趕忙又往嘴裏塞了一塊糖,這才壓住了滿嘴的苦澀。
方香玉將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說罷。”
方菡娘點點頭,這才言簡意賅的繼續道:“那塊手帕,原本我是借給了杏花姐。杏花姐又把它給了一個男人。”
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花季少女才會將隨身的帕子送給一個男人?
答案是,談情說愛的情況下。
方香玉很快想到了這點,心中不屑,這黑杏這般模樣,竟也是個私下裏跟男人私相授受的……然而她不屑的嘴角尚未彎下,一道閃電自心中劈過,她霎時麵如白紙!
送給了男人?……那塊帕子又在昌哥懷裏?……
不!不可能!
方香玉的嘴唇哆嗦起來,她很快又為她的昌哥想到了開脫之詞,脫口而出:“或許是那個男人給了昌哥呢?”
王杏花一聽,昌哥?正疑惑著,聽得方菡娘無奈的喟歎一聲,對著她道:“杏花姐,你跟我小姑姑說一下,你心上人叫什麼名字?”
王杏花麵上浮起兩坨紅暈,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方菡娘,沒好意思去看同齡人方香玉,低下頭喃喃道:“他叫呂育昌……我喊他昌大哥……”
猶如晴天霹靂,將方香玉劈了個透徹。
呂,呂育昌……方香玉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說兩人的心上人是同名同姓。
昌哥,昌哥騙了她!他竟還跟這個黑杏有瓜葛!
她隻覺得天旋地轉,竟是一時站不穩,往後踉蹌幾步,方菡娘見狀連忙一個搶步上前扶住方香玉。
孕婦可摔不得啊。
方香玉麵如死灰,她動了動嘴唇,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昌哥,昌哥他騙了我……”她甩開方菡娘的手,自己扶住桌子的邊沿。
竟然是黑杏!
竟然,是黑杏!
那個黑杏!
方香玉猛的抬起頭,死死盯著王杏花的臉,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王杏花被她那駭人的眼神看的有些怕了,後退幾步,有些結巴道:“香,香玉,你說的昌哥,是,是昌大哥嗎?”
方香玉尖叫道:“不許你這麼喊他!你這個勾搭男人的狐媚子!”方香玉撲上去便要撓花王杏花的臉,被方菡娘緊緊拉住。
方菡娘隻小聲的提醒了一句:“肚子!”
方香玉如遭雷擊,僵在原地,想起自己已經懷了昌哥的孩子。
可是,昌哥他明明說,明明說隻愛她一個的……
怎麼能……怎麼能……
王杏花咽了口唾液,她就是再笨,也猜到了方香玉口中的“昌哥”跟她的“昌大哥”是同一人。她心中雖然也有幾分不舒服,但長期受男尊女卑思想影響的她,卻歎了口氣,反勸起方香玉來:“……香玉,昌大哥那麼優秀的一個人,定然是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的。我,我,”她想起方香玉同她一般,都中意那個男人,鼓起了幾分勇氣,結巴道,“我,可以跟你一起,一起伺候昌大哥。”
方香玉深覺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猛的抬起頭,扯著嗓子吼:“你滾!誰要跟你一起!”她想到了什麼,麵上一白,急急問道,“你們,你們睡過了嗎!”
轟的一聲,王杏花臉都炸的有些紅。
她結結巴巴的喃喃道:“我,我怎麼可能這麼,這麼不要臉……”
“不要臉”三個字說的方香玉心頭不舒服極了,然而王杏花跟昌哥沒發生更進一步的親密關係這事又讓方香玉怒色稍緩。
他一定隻是騙騙這個又醜又傻的黑杏,耍著她玩的。方香玉難受的想著,他隻跟我做過那檔子事,他說過會好好疼我一輩子的……
方香玉扶著桌子邊沿,沒說話。
“玉兒你咋了?”方田氏急急忙忙掀了簾子衝進來,她在正屋聽到這邊有些不尋常的動靜,趿上鞋子就往這邊衝,一路衝著進了屋,才發現屋裏裏還杵著倆人。
一個是她厭惡至極的方菡娘,另一個她倒也認識,是村裏王大牛家的王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