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裏出來,薑圍忠陰沉著臉,半個字都沒多說,催著車夫趕緊駕車回家。
到了府中,他大步流星的就往後院走。
薑夫人迎了上來,臉上還帶著幾分驚喜:“老爺,今兒怎麼沒去衙門……”薑夫人的話音戛然而止,臉上的驚喜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她有些驚慌的看著薑圍忠臉上的陰沉之色,“老爺,發生什麼事了?”
“那個孽女呢!”薑圍忠大聲道。
薑夫人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薑思華。
薑夫人還有點發懵,她有些慌張道:“老爺,思華在她院子裏呢。今兒她不是說,要在家中裝成重傷的模樣麼……”
話說出口,薑夫人猛的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臉色有些發白的連忙捂住了嘴。
薑圍忠怒急反笑,他冷笑著往門口走了幾步,卻猛然停了腳步,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平複了下心緒:“算了,那孽女!”
他怕他控製不住,直接打死那個孽女!
薑圍忠氣得不行,掉頭轉回,重重的坐到椅子裏去,臉色難看的很。
薑夫人意識到了肯定是薑思華在外頭惹出了什麼事,她有些猶豫的上前,道:“老爺,可是思華在外頭惹事了?……要不,咱們趕緊把她給嫁了算了。”薑夫人頓了頓,猶猶豫豫的繼續道,“要不,就光祿大夫家的那個二兒子?我著人打聽過了,說是那孩子雖然身體有殘缺,性子卻是個老實忠良的。眼下隻有那一家子,願意娶咱們家思華的……”
薑圍忠氣得直冷笑,正想說什麼,卻聽到外頭傳來了薑思華的聲音:“怎麼好端端的又提起那個瘸子!我都說過了!我不願意嫁!”
薑思華一身簡單的家居衣裳,從外頭闖進來,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她看見屋子裏頭坐著的薑圍忠,站在門口倒是看不清薑圍忠的神色,但她立即把嫁人這事拋到了腦後,緊張的問:“爹,怎麼今天回來的這麼早?可是忠勇王妃在朝堂上去給福安郡主討公道了?”
她說完,不待薑圍忠反應,微微頓了頓,就有些興奮的一迭聲問道:“您按照我的吩咐說了吧?皇上是不是很生氣?有沒有把那個方菡娘給投入大牢?!”
薑思華說著,一邊滿是激動的往前走著,一直到了薑圍忠跟前,這才注意到了薑圍忠那陰沉如鍋底的臉,她心裏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這樣都讓那方菡娘給逃脫了?”
她實在是難以想象,這種情況還按不死那個方菡娘?
薑圍忠冷笑一聲,心裏頭更是確定了女兒肯定是跟那個方菡娘有什麼過節。
薑圍忠起身,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畢竟是武官出身,這一耳刮子直把薑思華打的是頭暈目眩的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半天都動彈不了。
這一耳刮實在是出手極重,打的薑思華倒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薑夫人是續弦,膽小又怯懦,這種父親管教女兒的場麵她是實在沒什麼膽量說什麼。她隻得驚惶的過去把薑思華攙扶起來,喏喏的一迭聲問道:“沒事吧?沒事吧?”
薑思華頭暈目眩,隻覺得腦子裏嗡鳴的厲害,臉頰處已經是腫得極高,疼得像是針紮般。
薑思華忍住劇痛,擦了擦嘴邊的鮮血,眼睛被那一巴掌打的還有些看不清,她眯著眼看向薑圍忠的方向,冷笑道:“父親這是做什麼!女兒不過是讓您說一句話,又沒有讓您說假話!”
薑圍忠見薑思華直到現在還不思悔改,對她徹底失了望,最後那絲父女之情也消失殆盡。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半坐在地上,頭發有些淩亂,右側臉頰高高腫起,嘴角還沾著鮮血的女兒,他冷臉道:“這都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薑圍忠見薑思華還欲張口分辯什麼,他鄙夷的冷笑一聲:“不要再想什麼花言巧語了!你跟瑞王世子那檔子事,眼下連皇帝都知道了!過了明日,說不定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你跟瑞王世子那檔子事”,幾個大字,轟隆隆,像是晴天霹靂一樣,把薑思華那要憤慨激昂的心給劈了個兩半。
薑思華臉色發青,嘴唇直發抖,不知道是疼的還是驚的。
她突然猛地坐起身子,跪著爬向薑圍忠,磕倒在薑圍忠的腳下,連連磕頭:“爹,爹,那是我鬼迷心竅了,我,我跟瑞王世子沒什麼的……是他,是他逼我的!”她仿佛找到了什麼說辭,眼裏也多了幾分神采,“對,爹,是瑞王世子逼我的!女兒都是被逼的!”薑思華哭得涕淚交縱,抬頭看向薑圍忠,拉著薑圍忠的褲腳,模樣可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