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是知道的,眼下勸什麼他們家主子這種下了決定就不會更改的人,都是沒用的。隻有拿著方菡娘——他們主子的這個死穴說話,那才是最好使的。
果不其然,姬謹行的步伐慢慢停了下來。
青夏心裏頭鬆了一口氣。
他這又小心翼翼的勸道:“主子,這事還是得從長計議。”
姬謹行冷漠回身:“怎麼,我揍林浩帆,還用得著理由麼?……若是旁人敢妄議其中之事,就全都以妄議皇室的罪名抓起來。”他拎著劍,大步出了院子。
青夏跟青禾麵麵相覷!
然而姬謹行並沒有如他們想象中的,直接砍了林浩帆或者是給他個終身難忘的教訓什麼的。
姬謹行隻是拎著劍,徑直的闖進了玉靜公主府。
玉靜公主正在林浩帆的院子裏安慰林浩帆,見姬謹行這般如同入無人之地的闖了進來,兩人都有些傻眼。
玉靜公主色厲內荏的站起來,扶著桌子邊緣,瞪著姬謹行:“小十一!你還有沒有規矩!本宮好歹是你姐姐!你直接闖入本宮的宅邸,意欲何為!”
姬謹行冷冷的看著玉靜公主,把手裏的劍,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
玉靜公主望著桌子上那把劍,隻覺得頭皮發麻。
這個弟弟,她一直覺得他是陰森的,可怕的,但眼前這樣仿佛要殺了他們娘倆似的情形,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真的會發生!
可它真真切切的就發生了!
姬謹行眼神冰冷如刃,漠然的看著玉靜公主跟林浩帆二人。
他沒有回答玉靜公主的質問。
他慢慢的,將眼神移到了林浩帆身上。
從頭到尾的將林浩帆掃了一通。
林浩帆隻覺得通體發涼,有種雙股顫顫的感覺。
但他知道,他不能認慫。
林浩帆強撐著,在姬謹行這樣的眼神麵前沒有腿軟癱倒下去。
姬謹行聲音冷冷的:“聽說,你也想娶方菡娘?”
林浩帆抖了半晌,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是!”
一句“是”,說得色厲內荏,語氣雖強,卻無半分氣勢。
姬謹行從前揍過林浩帆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林浩帆總覺得,姬謹行再怎麼揍他,也不過是長輩對小輩的一種“教育方式”。
然而這次,林浩帆頭一次覺得,姬謹行沒有把他當成是一個小輩。
而是把他當成了“敵人”。
對待小輩跟對待敵人,林浩帆的感覺截然不同。
姬謹行聲音冷冷淡淡的:“不自量力。”
林浩帆以為姬謹行是在說他同姬謹行搶方菡娘這件事,他鼓起了勇氣,辯解道:“小舅舅,你又不能娶方姑娘為正妻,皇上不可能同意的。你這般拖著她做什麼?……我想娶她,怎麼就不自量力了?好歹我是願意娶她做正妻呢!”
姬謹行冷冷的輕笑了一聲。
無論是林浩帆或者是玉靜公主,都有些發懵。
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到姬謹行除了冷漠外還有這般的神情。
以往的姬謹行,總是冷冷淡淡的,雖然讓人心裏頭膈應,但是好歹他們也清楚,姬謹行就是這樣的性子,並不是針對誰看不起誰。
然而這次,無論是林浩帆還是玉靜公主,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姬謹行是在蔑視林浩帆。
姬謹行看不起他。
林浩帆的臉,轟然一下子就漲成了豬肝色。
被情敵看不起,大概是最為刺激人的事了。
“小舅舅!”林浩帆難堪的開了口,“你這是什麼意思?”
姬謹行語氣有些冷,有些淡:“沒什麼意思。我說的不自量力是指,你,根本配不上她。”
林浩帆卻有些不服氣了,漲紅著臉:“我哪裏配不上她了?”
林浩帆將自己同姬謹行比了千次百次,他隻得從自己願意娶方菡娘為正妻這件事上找信心。
但他從來未想過,他配不配得上方菡娘?
姬謹行平靜的看著林浩帆的臉:“你無論從哪裏,都配不上她。”
林浩帆反駁的話還未說出口,旁邊玉靜公主忍受不了了,聲音有些尖銳的出了聲:“我兒這般好,哪裏配不上那個商人之女?!”
姬謹行淡淡的看了玉靜公主一眼。
“她是一個極好的姑娘。”姬謹行言簡意賅道,“她的出身不是衡量她這個人的標杆。林浩帆的品行,不及她萬一。”
玉靜公主仿佛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恨不得跳起來同姬謹行辯解,她兒子再好不過,那個方菡娘不過是個空有其表的人,配她兒子,那是她上輩子修了大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