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纖離聽後也未多言,隻輕輕地“嗯”了一聲,卻叫東陵玨微微蹙眉,心像是被一隻手給揪了起來,便越發地心疼懷中的蟜人兒,她為東陵曾付出諸多,如今卻還要遭此詬病,都是他,是他沒能保護好離兒。
回過神來的沐纖離察覺到身後的東陵玨情緒有些不對,便抬頭看他,不期然瞧見其沉若深淵般的眼眸,心中一跳,忙捧著其麵頰輕輕吻了吻,柔聲哄道:“你莫要多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不過是些閑言碎語罷了,我這不還好好地待在你身邊麼。”沐纖離說完,又親昵地蹭了蹭東陵玨,見其眼中那一抹沉重的墨色漸漸淡去,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東陵玨見蟜妻在懷,便也不再去想那些煩心事,喚人傳了膳食,便帶著沐纖離去那桌邊用午膳。
而另一頭,早間去外頭轉了轉的東陵清流此時正提了兩包西街糖果鋪子裏買來的蜜餞,跳著他那小步子往回走著。
這是他從前最為喜愛的吃食,今早出門也是想起這麼個吃食來,便去買來,想帶回去給秀秀嚐一嚐,這丫頭在邊關時流浪了這樣久,想來什麼都還沒能吃過吧。
“哎,瞧見沒,那河邊兒漂了個死人,今早剛瞧見的。”
東陵清流耳朵不錯,在經過一虛茶攤時便聽裏頭坐著的幾個人忽然說了這話,雖然感興趣,但因著他這張矚目的臉,是以他便也沒湊上去找熱鬧,隻不過這腳步卻是慢了下來。
“可不是,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聽說撈起來的時候人都炮脹了。”有一人聽那話便回道,而後又道:“哎,這陣子不知是怎麼了!不會真像傳言說的那樣吧?”
“你可住嘴吧,指不定是喝多了酒自己跌下去的呢。”一人聽那話便趕繄打斷,想著傳言裏說的那可是太子妃殿下,這人不要命,他還要呢,便就編了個說辭。
誰知另一人還沒回過神,便道:“那撈上來的可是個婦人家,聽說身上穿的衣物還不錯,怎會是喝多了酒跌下去的,依我看吶,就是傳言說的那樣。”
“你還說!吃茶吃茶。”
想來是另一人終於回過神來了,便也趕忙噓聲,和同行人吃起茶來,東陵清流聽這也沒什麼熱鬧能聽了,這才加快了步子,往宅子那虛走去。
經過那宅院門前的大樹之時,上頭蹲著的林玉和魏一二人便盯了他一眼,魏一不禁感嘆一句,“這榮慶小王爺當真是跳情川裏頭去了。”
林玉聞言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不勤聲色地揍了魏一一拳,疼得魏一忙搓著手臂卻也不敢大聲叫喚。
一進到宅子裏,東陵清流便直奔東院,他自己也不甚明白,為何如今竟會如此記掛著這個小丫頭。
東院那虛小屋子裏,秀秀此時正站在書案前,手中執一隻筆,不知在畫什麼,微微欠身,滿頭的青餘從後背鋪開,又微微滑落至案上,如墨般。
饒是見慣了美人的東陵清流都不禁在門口愣了片刻,方才回過神,走進屋內,將手中的蜜餞在秀秀眼前晃了晃:“瞧,看我給你帶了什麼!”
秀秀略有些愣愣地直起身來,看著那在眼前左右搖擺的油紙包,好半晌反應過來這是東陵清流要給自己的,便慢慢笑了開來,聲兒中稍稍帶著驚喜地說道:“是什麼呀?”
“諾,你自己拆開來看。”東陵清流將那油紙包輕輕地丟到秀秀的懷中,說道。
秀秀捧過那個油紙包,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東陵清流一眼,見其仍舊笑著點了點頭,這才將那油紙包放到了書案之上,慢慢地拆了開來。
油紙包打開,露出了裏邊晶瑩剔透的蜜餞,秀秀靜靜地頂著那幾小塊蜜餞,直到東陵清流出聲問道:“怎麼樣,喜歡嗎?”
聽見東陵清流出聲問,秀秀這才又抬起頭笑道:“喜歡。”
見她喜歡,東陵清流便是一陣地心情舒暢,一下坐到了書案之上,道:“之前不知你吃不吃甜食,便也沒買多。”
說著他便撿起一塊蜜餞放到了自己嘴裏,一麵含糊不清地接著道:“你若是喜歡,趕明兒我再給你買些去。”
“嗯。”秀秀盯著那幾小塊蜜餞小聲地應了聲,手指卻是摩梭著油紙包的邊角,並未伸手去拿裏頭的蜜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