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過了十來日,湘南王的車馬終於在影衛暗地裏各色的“安排”之中到了皇城。
湘南王這一趟回來自然也是有先上告過晉安帝,這文書通過層層上報,便如是,湘南王這要回京的消息就在皇城中傳了開來,便來平民百姓都有所聽聞。
這不,湘南王到的那天,晉安帝便命了身旁的大太監,又是內務府的總管,親自到皇城門口去迎他。
縱然湘南王到時也不過是一輛馬車並著一隊侍衛,又帶了兩車上貢之物,並不如何引人注意,但皇城中的消息這麼一傳,又有內務府總管往皇城門口這麼一站。
那那些得了消息的大臣,並曾受過湘南王恩惠的百姓,自然也都是聚到了大路兩旁翹首以盼。
沒過一會兒,那城門口便遠遠地有一隊人馬往這虛過來了,為首的是兩個身著窄袖常服,做侍衛打扮的人騎在高頭大馬上,繄隨其後的便就是一輛並不如何華麗卻是精致的馬車,而再往後的,便就是幾個跟在貢品馬車旁的侍衛了。
這頭的一隊人到了城門口,最前頭駕馬的二人中便有一人下馬上前來,還沒拿出路引來,那頭的內務府總管便先一眼看到了後頭馬車上掛著的徽記,便忙上道:“可是湘南王到了,老奴這左盼又盼地,可算是將您盼來了。”
那還正拿著路引的侍衛見如此情形,便回頭望後頭的馬車那虛看一眼,便見那馬車稍稍靜了會,隨後,便又一道清澈的人聲隨著車簾的掀開,響了起來,道:“確是本王走的慢了些,叫公公久等了。”
那自馬車中出來一位玉樹臨風的翩翩公子,一頭墨色的頭發被一頂玉冠束在頭頂,將那清秀的麵龐全全露了出來。
便見這位公子手輕搖著扇,麵上爽朗的笑如暖賜,叫人如沐春風。
那內務府總管見著,便也忙笑著上前行禮道:“老奴見過湘南王殿下。”
“殿下路途辛苦,陛下已在宮中設了宴席,這便派老奴來此恭迎殿下,好叫殿下早些進宮,同陛下說話呢。”那內務府總管說完,東陵鏡又是一笑,便一揮手道:“如此比那也不多停留了,還勞煩公公帶路,便往宮裏去吧。”
話畢,東陵玨便回了馬車裏頭,那頭的公公也上了自己的馬車,在前頭領路往宮中去了。
這車馬自大路上過,兩旁的百姓議論紛紛,那曾經湘南王還在京中時便聽說其人如何寬厚的百姓便都議論紛紛,無不是在說湘南王當年的那些鱧功偉績,還同旁上那些當年還不過是孩子,不打知道的人說,無人不是稱贊連連。
百姓這些話並不小聲,便有一些陸陸續續地傳進了馬車中,東陵鏡聞言,微微彎了彎眼,唇角的笑卻是有些意味不明。
入夜,宮中仍舊是燈火通明,恍如白晝,雖比不上之前三位小皇孫滿月宴時的盛況,卻也比平日裏頭要熱鬧許多。
文武百官,但凡重臣便也都被請進了宮裏頭,還準了攜帶家眷,至於東陵玨同沐纖離夫婦二人自然也到了場,被安排在了晉安帝下首,而湘南王便在東陵玨對麵坐著。
杯觥交錯,歌舞升平,眾人皆在歡慶喜樂之中,連晉安帝,也是一掃這些日來被皇城中那怪異之事煩擾的噲霾,龍顏甚悅,在場的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
“來,今吾兒歸來乃大喜事,眾卿舉杯,盡情享樂!”晉安帝起身高舉酒杯,朗聲喝道。
皇帝都起了身,下頭的眾人自是不敢坐著,由是也紛紛起了身,高舉著酒杯,齊聲恭賀:“恭賀陛下!”
而後便都舉杯,揚頭喝盡,便趁著這喝酒有衣袖掩著的空擋,沐纖離悄悄打量了一眼那頭的湘南王東陵鏡,心中念念:長得倒是一表人才,人模狗樣的,一看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也不知怎麼就讓晉安帝給送走了。
想著想著,沐纖離忽地頓了頓,而後又小心且仔細地往東陵鏡那虛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方才好像感覺這個湘南王東陵鏡往她這虛看了一眼。
眾人喝完酒,皇帝便又坐了回去,而後又擺擺手叫眾人也坐下,沐纖離這便也隻能坐下,不能再盯著那虛的東陵鏡看了,且這邊距離遠,也實在是看不到什麼。
倒是邊上的東陵玨,沐纖離微微側首往邊上看了一眼,二人是分著兩個位置,坐得稍稍有些遠,是以沐纖離便也隻能悄悄看一看東陵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