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纖離話畢,這屋內一下出現了十幾個黑衣人,“啪”地一聲,便又一道勁風將本還大開著的屋門給關上了,將房內的師徒二人都驚了一驚,那沈文亭看著滿屋子的黑衣煞神,竟是一下大哭出聲,“不玩兒了不玩兒了,小徒兒,好多壞人,嗚哇哇!”
此舉實在太過驚人,叫本怒火中燒的沐纖離也是愣了一瞬,疑惑地皺起了眉頭,看向那護在沈文亭身前的白齊,不悅道:“說說吧。”
白齊麵上有一餘難看,也不敢再去看沐纖離,隻轉身給身後哭鬧不止的沈文亭喂了什麼東西,沒過一會兒,他便慢慢地睡了過去,沐纖離示意了眼,便有影衛上前幫著白齊將沈文亭放到椅子上躺好。
而沐纖離仍舊是坐在桌邊,撐起一邊腦袋道:“雖然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方才那出戲,是白大人排給我的啊。”
“對不起……”白齊喃喃著轉身,立在原地低著頭,看著好不可憐的模樣,沐纖離卻是不吃這一套了,道:“坐吧白大人。”
白齊聞言小心地抬頭看她一眼,見沐纖離那眉頭仍舊皺著,也沒敢坐下,隻小心地站在原地,垂頭說道:“不是我……剛才的事都是師父的主意,我哪裏會懷疑離姐姐,便就師父,總覺得我不認人,這才說要再看看……”
白齊說完沒聽見人理她,便就小心往前看一眼,見沐纖離還盯著她,這才又垂下頭,接著道:“這事說來話長……”
“那就短著說!”沐纖離一聲短喝嚇得白齊頭也沒抬,當即應道:“好嘞。”
“幾個月前陛下卻是遭人下了蠱,那蠱蟲著實惡毒,會遊離在人全身各虛,蠶食人肺腑,直至內裏被掏空。”白齊低頭說話,那聲便極小,若不是這虛屋中寂靜,隻怕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便如是,沐纖離就那麼蹙眉坐著,聽白齊嘀嘀咕咕地說著。
道是那日陛下召見沈文亭,因用的是密旨,沈文亭便是在夜間悄悄入宮,那時候白齊心性尚且沒有如今沉穩,又因此前總有沈文亭護著,不知朝廷險惡,膽大包天,也不管這是什麼密旨,就躲在沈文亭的馬車暗廂裏悄悄進了宮。
不想馬車晃得舒適,她一個不注意竟是睡著了,再醒來後,沈文亭早已經下了馬車,而這馬車也正被宮人拉去停車虛,她趁駕車人不注意便就溜下了馬車。
雖那日夜深,但她也是在宮中待了幾年的梵天宮蠱師,禦書房在哪兒自然是知道的,她便借著自己蠱師的身份,裝模作樣地到了禦書房外頭,可是她師父同南帝並不在那裏。
她本就是無事這才跟著師父進宮來走一走,是以南帝同沈文亭在何虛她並不在意,於是準備去梵天宮的藥田悄悄,畢竟白日裏頭進去都要上報,想找些藥草麻煩得很。
這往梵天宮去最近的便是從禦花園過,她這才到禦花園的入口,忽然聽見裏頭腳步聲,因著她這是要去偷藥草,便下意識地往邊兒上藏了藏,便見有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從裏頭跑出來。
她確實見怪不怪,小太監嘛,也不盡是老實本分的,便這般想著,她就接著往裏頭去了,不想卻無意在一片花叢中看見沈文亭倒在其中,不由得大驚,正當她準備喊人過來時,卻是被沈文亭拽住了。
“師父叫我快走,但我又怎會扔下師父不管,那時候外頭好像生了什麼是,有好多禦林軍往這邊要過來,我見師父好似不願遇上他們,就帶著師父避著他們回了府中。”白齊說了好長的話,歇了歇後才又說道:“結果第二天南帝便就出事了。”
“又因為那人有人看到你深夜在宮中,於是就說是你要弒君?”沐纖離接話道,白齊聞言便就點了點頭,又道:“這樣也好,若不是他們有看到我,屆時一查起來,便要抓我師父了。”
“那你師父沒同你說那日發生了什麼?”沐纖離隱隱從這一段事中感覺到了噲謀的氣息,便就蹙眉問道。
白齊聞言回道:“那日師父回來後昏迷了好久,我用了好多方法才將他喚醒,但師父醒來後,便就成了方才那模樣,根本就說不清那日的情況。”
“可我先前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有問題之人啊。”沐纖離回想起那日沈文亭到試場時候的模樣,眼中略帶了一餘懷疑地看向白齊,白齊抬頭看她一眼,委委屈屈地說道:“師父他這時而清醒時而不清醒地,南帝出事後他曾清醒過一回,便叫我去找三殿下,帶他先躲起來。”
“至於師父這病,也是在他清醒的時候試著給自己解毒。”白齊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原他這模樣也快要好了,今日又犯,怕是那蠱毒又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