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李也是生怕他又做出什麼沖勤的事情來,忙勸道:“榮公子啊,還是不要節外生枝,若是讓人注意到,呂大人那一屆小小巡樵,可是保不住我們啊。”
東陵清流拍了拍他道:“我就隨口一說,又不是真的要做什麼,瞧你,怕成這樣……”
鑒於方才的事,東陵清流這一回就提議去一間酒樓裏坐下來吃點東西,想著都在屋簷下吃東西了,在不至於又跳出什麼貓啊狗啊主子啊。
他這提議倒是無人反駁,其實方才大夥兒在呂巡樵那兒都沒有吃飽,本來也不怎麼覺得,卻是被東陵清流防擦買的那些個吃食給饞的。
坐下來後的於賢見他們一樣一樣地點菜,終於是開了竅,有些坐立不安地搓著手,想來想去,還是替自家老師辯解一句,道:“幾位,招待不周,實在是過意不去。”
“隻是這年頭,老師的日子也實在是不好過,原本府上還有二十幾個小廝,現在已經隻有五個了……”
東陵清流聞言便就順口問了一句,道:“為什麼呀?”
王李和沐纖離聽見,都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而於賢則是支吾了幾聲,終究是沒有說出話來。
雖然他們從呂府出來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但是足可以感受到整個王都裏的烏煙瘴氣,誰是和皇帝的關係近,誰說話就大聲,這個想法在兩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身上就可見一斑。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以公正廉明著稱的呂巡樵怕是不但撈不到什麼好虛,還要虛虛受排膂,要不是他在百姓之中呼聲過高,怕是連烏紗帽都已經保不住了。
沐纖離不由得看了一眼於賢,這對師生,真是有著一樣的苦難,在這樣的世道裏,做一個恪守本心的人,確實是太不容易了。
於賢見著到沐纖離的目光,也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卻隻能苦笑一聲,什麼也沒說。
飯菜上來得很快,可更快的是他們準備安安靜靜吃一頓飽飯的願望。
隻見東陵清流才吹著熱氣把一筷子豆腐送進了嘴裏,不知道從哪裏飛過來一個酒壇子,正砸在他們這一桌上,酒壇子碎了,酒水和碎片不僅濺了滿桌的飯菜,還差點濺了他們滿頭滿臉。
本來林玉他們在酒壇子飛過來的時候就準備出手,卻是叫沐纖離看了一眼,生生停下了了。
隻因這樣一來免不了要暴露身手,現在人在別人的地頭,身上穿的還是呂家小廝的衣服,就不好這樣出頭了,隻能咽著口水認了這個啞巴虧。
東陵清流的手還保持著顫巍巍夾豆腐的姿勢,嘴巴還半張著,那塊嫩滑的豆腐落在桌麵上,碎得仿佛他想吃飯的心。
在東陵清流暴怒之前,於賢先按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道:“各位,低頭。”
見他語氣鄭重又驚慌,眾人不疑有他,按下怒火就先依他的話低了頭,而這虛眾人才一低下頭,便又一道聲音從旁喊道:“姓劉的,本郡王親自來看你,還不快快滾出來。”
沐纖離低著頭,沒有看見來人是什麼長相,隻用餘光看到一雙用金餘線做的靴子。
這人自稱是個郡王,比起王爺還差一截呢,用度就已經這樣華貴了,真不知道西岐真正的皇族,過的是怎樣奢靡的日子。
整個酒樓猖雀無言,所有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便就聽那聲音又喝道:“不出來是吧,砸!”
郡王一聲令下,他帶來的人又開始不管不顧地一通乳砸,掌櫃的心疼壞了,一狠心,一把把跑堂的給推了出去。
跑堂的嚇得腿肚子打顫,哆哆嗦嗦道:“郡王爺,小的、小的不敢、不敢欺瞞,劉劉劉小公爺今天確實、確實是沒來過。”
“小的聽說是,一大大大早,就和曲家姑娘去去去固安寺還願了。”跑堂的這話說完,郡王做了一個手勢,那些砸東西的人立刻就停了手。
“是嗎?”郡王拖長了聲調,道:“你的意思是,本郡王冤枉你們了?”
“不、不不不不敢。”跑堂的整個身子都要埋到地裏去了,卻還是要高聲回道,郡王見狀滿意地點點頭,又環視了一圈道:“那怎麼著,需要本郡王賠償嗎?”
跑堂的猶猶豫豫地看了一眼自家掌櫃的,在接受到掌櫃的著急的眼神之後,趕忙搖頭道:“不不不,郡王爺砸得好。”
郡王聞聲更是哈哈大笑道:“難怪姓劉的照顧你們,今兒本郡王心情好,就不和你們計較了。”
跑堂的如蒙大赦,趕忙回道:“郡、郡王爺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