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這話一出，驚羽當下微微一愣。
她可是記得，雪是個極其粘人的人，就比如這一次，也是他非要跟著他們……
她以為雪是在開玩笑。“這玩笑真不好笑。”
雪卻是緩緩地轉過了身來。
篝火映襯著他的容顏。
這一刹那，那張白得將近透明的容顏，美得讓人窒息。
他的眸子微微下垂，將眉眼之中的所有的情緒全都掩去。
良久，長歎……
“我隻是覺得，我好像，不應該一直跟著你們。”
是的，今時今日，他才恍然意識到，他不應該這樣跟著他們。
這樣跟著他們，反而是給他們造成負擔。
換句話說，他隻是一個累贅！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會成為別人的累贅。
他也想要有一天，他能夠再度風風光光地站在她的跟前。
那時候的他，可以打敗帝無殤。
那時候的他，不會再連累她。
那時候的他，可以很驕傲地對她說，“我也可以保護你。”
而不是……像今日這樣，一次一次地在她跟前出洋相，一次一次地變得狼狽不堪。
他的周身，說不出的荒涼。
夜色之下，他就像是一個遺世而立的孤者。
驚羽錯愕地看了一眼他，很顯然他沒有想過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神色閃爍，倏爾，笑了——
雪，終於願意去過自己的生活了。
……
就這樣，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雪整個人，像是驟然之間成熟了太多似的。
他的眸光之中，褪去了那一點天真，多出了太多有深意的東西。
驚羽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好。”
她希望雪能夠自己走出去。
畢竟，這樣一直呆在風羽山莊，根本不是辦法。
雪的神色閃爍著，倏爾，他抬起頭來，淺笑。“驚羽，你一定要忘記我今天那些狼狽的樣子哦，總有一天，我會再度風風光光地出現在你的跟前。”
這一笑，仿然天地都失了顏色。
驚羽聽著雪的這話，到底是忍不住輕笑著搖了搖頭……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先在原地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趕回望天學院。”
今日的一番戰鬥，著實是耗盡了她幾乎所有的體力。
現下，她必須要好好地休整一番。
這一夜，再無話。
次日一早，陽光照射在軟軟的沙灘之上。
驚羽和帝無殤醒來的時候，邊上已然沒有了雪的蹤影。
陽光爍金，一早的微風，甚是舒爽。
一早，驚羽和帝無殤，再度乘坐著白澤，回到了望天學院。
白澤的速度極快。
不過是小半日的時間，已然是抵達了目的地。
回到學院之後，驚羽先回屋，好好地泡了個澡。
浴池氤氳，滿室的霧氣。
水霧騰升，仿佛在整個室內，彌漫上了一層輕煙。
驚羽靠在浴桶之上，閉目，沉思著什麼……
良久，她長長地一聲歎息，從浴桶之中踏出。
待得擦拭幹淨了身子，換上一身幹淨的衣裳，直往宋淩所住的方向過去。
連著整整兩日，巧兒都應著驚羽的吩咐，仔細地照看著宋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