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聯看著麵前的解藥,眼神複雜,痛苦和掙紮來回閃現,最終麵對師傅仿佛蒼老憔悴了許多的容貌,他終究還是顫著手接過了解藥。
為了避免自己後悔,他閉上眼睛,動作疾速地放進嘴裏然後吞咽進去。
隨著解藥的入肚,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張浩聯體內緩緩地流逝,然後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和她之間無形的羈絆斷開……
張浩聯眼角緩緩地淌下一滴苦澀的液體,再睜開眼時,他眼神從滿滿的絕望漸漸變的死灰,仿佛瞬間變成了一株沒有靈魂的木頭。
諸長老見狀心疼不已,卻無力去改變,隻能看著自己的徒兒剩下一具空殼子在行屍走肉。
而羅挽音自然也感覺到了牽製的消失,她唇角溢出冷笑,看著麵前的青靈山眾人,毫不客氣地說道:“相思蠱已解,各位慢走,本人就不相送了。”
於寬聞言朝諸長老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先把張浩聯帶走,省得麵前的女子反悔。
張浩聯愣愣地看著羅挽音,在諸長老的催促之下不得不移開眼神,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等人離開之後,於寬從懷中取出一個儲物袋放在桌子上,溫和地看著麵前的絕色女子道:“羅姑娘,此事皆因本門弟子而起,相思蠱是他所下,因此煉製解藥的材料也不該由姑娘來承擔,這些權當是青靈山對姑娘的補償,至少能彌補一些姑娘收集到的珍貴材料的損失。”
羅挽音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儲物袋,伸手撚了起來在手裏把玩了幾下說道:“東西我收下了,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出點血然後不給她反悔的機會,若是將來她找不到愛人的蹤跡,若是再想殺了張浩聯出氣,他們便可以拿她的承諾來說事。
但她卻無懼這些,因為她心裏一直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龍宇寒一定沒有死,她能感覺到他還活著!
所以張浩聯的命她是要定了,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她要等他承受過所有的痛苦之後才讓他絕望地死去!
至於青靈山掌門給的儲物袋,她毫不膈應地收了,相思蠱是張浩聯下的,解毒的材料他們不給她也不屑去計較,但既然他們要給,她也不會拒之門外。
她所獲得的材料無不是珍稀靈草,哪怕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因此於寬給的這些東西或許能抵得上材料的價值,但未必就能買到她辛苦籌集的材料。
於寬見她收下了東西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又聽見她的話便知道這是送客的意思,於是也不再逗留,客氣地說道:“羅姑娘,此事雖然暫時了結,但往後若是姑娘遇上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還是可以上青靈山求助,本座定然竭盡全力給予幫助。”
這兒是詛咒呢還是詛咒呢?
羅挽音聽見這話頗感無語,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就多謝於掌門了。”
於寬見她沒有放在心上,無奈地搖了搖頭,告辭離開了。
他之前說的那句話其實是真心實意的,在宗門排名賽的時候他就發覺這個女弟子天分奇高了,年紀輕輕就有令人琢磨不透的境界,而且心性堅毅,遇上這麼多的挫折卻能堅強不拔,並且憑靠自身努力集齊了這麼多神丹妙藥,解開了相思蠱之毒。
若不是因為她已經拜入了縹緲宗,他定然會收她為徒好好培養,說不得她會成為自己的衣缽傳人……
隻可惜啊,她這匹千裏馬已經被其他伯樂所發現,他也隻能抱憾離開了。
院外,諸長老隨著掌門啟程回青靈山,張浩聯跟在他們身後,走開幾步終究忍不住頓住,回頭看著那座清冷卻令他萬分眷戀的院子。
這遙遙幾步的路程,卻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就像他和她之間,永遠橫著一道跨不過去的溝渠,此生再沒有交會的一天……
“走吧,莫要再看了,一切都結束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諸長老走到他身邊,低聲歎道。
張浩聯苦澀地點點頭,轉過身離開,不敢再回頭。
終於不用再見到張浩聯那個令她無時不刻厭惡的身影,羅挽音感覺身心都輕鬆了幾番,她也沒仔細看青靈山掌門給的儲物袋,隨手就把東西扔進空間裏,然後出了房門,見到羅小寶還傻兮兮地站在院子裏戒備,不由好笑地拍了拍他的頭說道:“人都走了,你還戒守什麼?”
“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殺個回馬槍,給我們措手不及的一個暗算?那張浩聯一看就知道對娘親你還賊心不改,鬼知道他會不會說服青靈山那幫人幫他一起把娘親你拐走了!”羅小寶不忿地說道,一臉理直氣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