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青年聞言並未立即動作,仍舊慵懶的坐在原位,也不開口,隻淡淡的望著劉仙姑。 ..
他背後那虎頭虎腦的廝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抱著肩膀抬著下巴,仿佛在等劉仙姑表態。
劉仙姑歎了口氣,道:“主東的話,道哪裏有不聽從的時候?會按著你安排的去做的。”
得到這一句肯定,青年才終於站起身來,理了理外頭的披風道:“既如此,那我也四處看看去吧。”
秦宜寧此時已隨定國公夫人到了院子中,隱約之間聽見了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覺得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便也沒多留心。
“外祖母,咱們先去看看寶塔如何?”秦宜寧攙扶著定國公夫人走出了月亮門拐了個彎到了正殿前的院子裏,笑吟吟的問。
定國公夫人卻是搖搖頭,歎息道:“宜姐兒,你喜歡的話待會兒自個兒逛一逛,我有些乏累了,想去給鬥姆元君上柱香。”
“那我陪您去。”秦宜寧見定國公夫人眉宇之間盡顯疲憊,也打消了自己逛一逛的念頭。
定國公夫人見她如此,笑容加深,道:“你們姑娘家難得出來一次,就自己去逛吧,我這裏有包媽媽和丫頭們陪著呢,我去上了香,就回馬車裏歇息,你自個兒四處看看,也算不白來一趟仙姑觀不是?”
秦宜寧其實有些心動,可又擔心定國公夫人的身體。
見她如此,定國公夫人摸了她臉頰一下,“丫頭,年紀的,心思不要這麼重,我能有什麼事兒呢?你和唐姑娘一起,去看看寶塔吧,待會兒在來殿中上香,就這麼定了。”著擺擺手,一副轟人的模樣,自己拉著包媽媽先往正殿去了。
唐萌陪在秦宜寧身邊,笑著道:“姑娘也別太擔心,我看著老夫人身體並無大礙,隻是心病罷了,想是擔憂家裏的事。”
秦宜寧點頭,心想定國公夫人這般,必定是被劉仙姑一番話給嚇唬的。
她對於相術玄學之知道的不多,也是半信半疑,想起方才還被什麼“紅鸞星動”,秦宜寧就覺得臉上熱,不自禁想起了那忽然從而降的登徒子,搶走她的簪花不,還摸了她的臉。
秦宜寧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皺了皺眉,輕咳了一聲道:“那咱們就先去四處轉轉吧,你對這裏熟悉,哪裏景色好?”
唐萌就笑著拉著秦宜寧在仙姑觀逛了起來。
秦宜寧今日披著的仍舊是那件猩猩紅的錦緞白兔毛鑲邊鬥篷,在冬日一片灰白的景色中,她的身影就像是行走在水墨畫上,成為了一抹凸顯出來的亮色。
逄梟與虎子到了大殿之前的空地,遠遠瞧見的正是她與唐萌漸漸走向寶塔方向的背影。
“爺,想不到今兒能在這裏遇上秦姐,您要不要上去話?”虎子擠眉弄眼的道:“才剛老道姑那話,可是意有所指啊,這麼好的機會,要不要去……”
逄梟蹙眉望了一眼虎子。
虎子咳嗽了一聲,終於閉嘴不再廢話了。
逄梟卻是站在原地一直看著秦宜寧的背影沒有動作。
周圍沒有旁人,若是有人,就能現他一身白衣外披灰鼠鬥篷的儒雅裝扮,與他不經意之間流露出的銳利氣息並不相符。
正當這時,二人聽見有腳步聲接近,逄梟與虎子反應迅的轉到了一株粗壯的大樹後。
隻聽見定國公夫人與包媽媽一行離開大殿,往山門走去,一麵走一麵:“……宜姐兒是個懂事的,許是已看得出觀主那也是一番考驗,若是連布施都舍不得,又怎麼會真心對唐姑娘好呢?”
“您會不會將那位想的太高尚了?老奴瞧著她卻是個市儈嘴臉。”
“這些都是表象,我看她卻是個外俗內仁的,若不然,她怎麼會收留唐姑娘?想來市儈也隻是個偽裝罷了……”
定國公夫人和包媽媽一行人漸漸走遠,話音漸弱。
逄梟和虎子這才從樹後出來。
“爺,想不到這位老夫人還是個通透人。”虎子對定國公夫人很有好感。
逄梟點點頭,靜心之後收斂起過於銳利的鋒芒,將帶有狠勁兒和戾氣的眼神虛化了一些,腰背也不再習慣性的挺直,而是略微有些駝背。
這樣一來,鋒芒畢露的人氣勢上頓時轉變,成了一個儒雅的貴公子。
“走吧,咱們也去正殿。”逄梟率先舉步。
虎子點頭,道:“咱們也燒柱香吧,老太爺、太夫人和老夫人這會子還都在宮裏,不知道怎麼樣呢,希望咱們這次把事辦妥,能消了皇上的怒氣。”
起暫被拘在宮中“住”的母親、外祖父和外祖母,逄梟的麵色便有些擔憂。
殿中金身的鬥姆元君神像巍峨**。
逄梟和虎子都上了香,然後端正的跪下行了道教的大禮,叩頭默念:“乞求鬥姆元君,保佑弟子母親與家人平安,我這一身所造殺孽,隻由我獨自承擔便可,但願不禍及家人。”
額頭貼地,虔誠祈禱中的逄梟看起來有些脆弱,讓跪在他身旁的虎子見了覺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