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遠上前一步,將秦宜寧擋在背後,隨即疑惑的看向正盯著自己的老者。 . .
他並不認識這個人,不懂為何對方會用這般飽含怒氣和怨恨的眼神看著自己。
鄭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慈眉善目的笑著道:“這位大人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智潘安’秦太師了?”
秦槐遠拱了拱手,“那不過是一些百姓的謬讚罷了。敢問這位先生是?”
“在下忠順親王帳下一名謀士,姓鄭。”
一聽忠順親王的名號,秦槐遠和秦宜寧一瞬都明白這人為何會有如此敵意了。
秦槐遠畢竟是當年設離間計的人。這位鄭先生的年紀,或許曾跟隨過逄中正。
“原來是鄭先生。真是失敬。”秦槐遠四處看了看,笑著道:“這位神采非凡的大人,想必便是兵部尚書廉大人吧?不知逄王爺是否也在?”
廉盛捷已伸長了脖子,放肆的目光又在秦宜寧身上來回轉了好幾圈,聽到秦槐遠到自己,心裏便一陣得意,然他緊接著問起逄梟,又覺得不喜,當即沉下臉道:
“本帥如今掌管平南大軍,奉我皇旨意主持和談事宜,逄王爺如今不過是個虎賁將軍,在與不在有何不同?”
秦槐遠挑眉,微笑道:“的也是。”
鄭培早將秦宜寧打量了一番,心裏暗罵又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麵上堆笑問:“敢問這位女公子又是貴國的哪一位官員?”
一句話,的大燕人臉上都有些熱。
大燕素來沒有女官,人盡皆知。
廉盛捷好色成性,也不是秘密。
大燕和談的隊伍中,帶著一位絕色美人,目的已是很明顯了。
鄭培這般問,便是將大燕的尊嚴踩在腳下狠狠踐踏。
秦宜寧對這位鄭先生已是沒什麼好感了。
秦槐遠卻依舊微笑著,道:“這是我的嫡女。我沒有嫡子,膝下隻有這麼一顆明珠,將來有心委以重任,是以走到哪裏都喜歡帶著她,讓她長長見識,開開眼界。”
大燕人籲了口氣,覺得被踩在腳下的麵子又一次找回來了,心中讚揚起秦槐遠的機智。
大周人則是暗自鄙夷,要獻美人還找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真不要臉!
“原來是秦太師家的女公子,真是失敬。”鄭培依舊在笑,隻是眼裏充滿了嘲諷。
若真是個尋常的閨秀,在廉盛捷放肆的目光和鄭培嘲諷的笑容下,怕早就要羞得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可秦宜寧隻是平靜的站在秦槐遠身後,真的如同個跟隨父親出來長見識的嫡子一般。
“既如此,咱們便帳中話吧。”大燕禮部尚書崔文慶笑著道:“我已命人預備下酒菜,咱們邊吃邊聊,邊吃邊聊。”
“請。”
“請!”
和談的主要人員進了主帳,秦宜寧自然是跟隨在秦槐遠的身旁。
帳篷是純白色的軍用粗帳子,地當間燃燒篝火,上頭架著個鐵鍋正在燒水。地上鋪了鮮紅的地毯,再往裏去,兩側各擺了三張條幾。
廉盛捷與一名副將、鄭培,三人坐在了左手邊。
秦槐遠、崔文慶坐在右邊。
秦宜寧則是拿了個交杌,坐在了父親的身後。
廉盛捷與秦槐遠麵對麵而坐,一抬眼就能看到秦宜寧那張俏臉,早已是心潮澎湃,淫\心大起。
和談之事他雖是主持的官員,可心思都放在了美人身上,其中商定了什麼,竟都沒往心裏去。
虧得大周還有鄭培這個穩重又敏銳的,與秦槐遠和崔文慶唇槍舌戰、明褒暗諷、討價還價,這才沒有落了下風,沒叫大燕言語上占了便宜。
這談判,一談就過了四個時辰。
可許多地方,如納貢,割地等事都沒打成共識。
大周人獅子大開口,要的是利益的最大化。
秦槐遠則是咬死了不鬆口,力圖將損失降到最低。
道華燈初上,帳中有兵士點燃燈火,眾人早已的口幹舌燥,就連酒菜也都冷了又熱,來回了幾次。
廉盛捷看了一下午的美人兒,腦海中早已翻騰了無數花招。
聽了秦槐遠不同意賠款五千萬兩白銀之事,皺著眉佯作思考道:“這五千萬兩白銀作為賠償我大周將士的損失費用,著實不多。不過呢,也不是不能商量的。”
鄭培見狀,剛要開口,廉盛捷就沉著臉道:“鄭先生忙了一下午,是不是也該讓本官幾句了?”
鄭培是逄梟的幕僚,在虎賁軍中有“軍師”之稱,卻無實際的官銜和軍銜,他今日能坐在這裏,完全是靠逄梟的提拔,逄梟不在軍營,虎賁軍必須出個代表,廉盛捷才不敢當麵對他如何。
可廉盛捷擺出官威,鄭培也是毫無辦法。
見鄭培不話了,廉盛捷站起身來,佯作活動筋骨伸展手臂,在地當中溜達了兩圈,最後就走到了秦槐遠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