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梟被人如此誇讚,秦宜寧心裏自然與有榮焉,隻是開懷之餘,更多的卻是對他的擔憂。..
“從前我就猜想過逄之曦的日子表麵光鮮,實則未必好過。”
秦宜寧站起身,憂慮的來回踱步,“他是當年攻破北冀的先鋒,又為報仇以殘忍手段殺了一些北冀國官員,我原本就想,大周朝堂之中如今那些北冀國投降而來的官員,必定是與逄之曦站在對立麵的。加之他軍中威望高,周帝必定心懷戒備。隻是這兩者相加,造成的後果就已經不堪設想。如果再加上你的這一樣,周帝是必定不會容他存於世上的。”
秦宜寧擰著眉緩緩停步,手握著圈椅的扶手,指關節漸漸白。
被她這麼一分析,穆靜湖也覺得逄梟的情況著實是危險,驚的他臉色都白了。
“你這麼,這次他回去豈不是危險了?”
秦宜寧搖搖頭,道:“這些人對他的攻訐,恐怕隻是火上澆油的舉動,周朝皇帝暫且還不會動他的,畢竟還需要他來拿下大燕。虎賁軍如今是平南大軍的主力,臨陣改換主帥是大忌諱,短期內他還沒事的。”
穆靜湖聞言,長噓一口氣,道:“幸好如此。”
轉念一想,他這些不過是為了讓秦宜寧知道知道逄梟在外麵的為難,想不到她心裏比他還清楚呢,倒是將他也給繞進去了。
穆靜湖撓了撓頭,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就好,我先告辭了。”
“我還要多謝你。”
穆靜湖奇怪的問:“謝我什麼?”
“謝你對逄之曦的用心。能有一位你這樣的摯友,是逄之曦的福氣。” 穆靜湖被她誇的臉上通紅,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如此直白的誇獎,就紅著臉咳嗽了一聲道:“沒事,那我先走了。”
對於不善言辭又格外實在的人,秦宜寧報以一笑,客氣的出門相送。
看著他快步走遠,秦宜寧才蹙眉轉身上了閣樓。
昨晚還有他陪在身邊,雖然隔著一張幾,可到底兩人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彼此之間呼吸可聞,她就算睡著了,都能感覺道他強烈的存在感。
可相聚如此短暫,他又回去了,且還要麵對他們那邊不知是誰對他“通敵”的指責,就算她分析得出周帝暫時不會動他,可想一想也都替他為難。
秦宜寧滿腦子都是擔憂,這一晚又失眠了,直到色漸亮才勉強睡著,不過睡了一個半時辰,就又起身去昏省。
莫是孫氏,就是老太君老眼昏花都看得出秦宜寧的憔悴,擔憂她舊疾複,趕著她去休息。
秦宜寧補眠的時間,逄梟與虎子已回到了奚華城中。
麵對眼前橫眉怒目、白饅頭似的大太監趙月水,逄梟微一挑眉,道:“趙公公的見麵禮真特別,迎麵就是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通敵?叛國?趙公公,這是你為本王定的罪嗎?”
趙月水是周帝特派而來的監軍,專門觀察逄梟在前線動靜,有權直接上折與周帝奏報前線消息。
趙月水本身就受周帝的重視,加之他與司禮監秉筆太監厲觀文既是同鄉又是父子。
出門前,趙月水的幹爹厲公公私下裏囑咐過不少,又聽得一些傳聞,心中對逄梟就存了一些輕蔑之心,何況不論他做的如何,京中都有幹爹幫忙維護,聰明的人誰又敢對監軍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