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來時帶著一股涼氣,秦宜寧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嗓子眼兒一陣癢,禁不住咳嗽了兩聲。
逄梟忙放下簾子,緊張的道:“可是昨兒回去著涼了?”大手撫在秦宜寧的額頭,見她並未發燒,這才鬆口氣,“京城氣寒冷,你初來乍到的怎麼能適應?北方的冬滴水成冰,你住在迎賓館裏倒不如住在王府方便了。”
逄梟搖著頭,一副懊惱的模樣:“早知如此,就不該配合你演戲,我就算將你拘在府裏又有什麼?”
逄梟話時,冰糖已經識趣的下了馬車,並且與寄雲和馭夫一同走的遠了一些。
是以此時逄梟才敢毫無顧忌的將秦宜寧攬入懷中,敞開大氅裹著她,就像是大袋鼠裹著袋鼠。
“要不,你跟我回去吧,好不好?”
秦宜寧依戀的往他懷裏蹭了蹭,嗔道:“又胡話了。這會子我哪裏能跟你回去呢?外頭人都已經知道了我要去參選,相信這消息很快就會傳入聖上耳中,若是被他知道了你明知道我要參選還強行霸著我不放,他會怎麼想你?”
逄梟輕笑一聲,無所謂的道:“難道我不霸著你,他就會輕易放過我,再也不忌憚我了?”
“至少他抓不到你的把柄。”秦宜寧正色道,“我不希望成為你的把柄。”
光線昏暗的馬車中,她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光芒奪目,幽深的讓人沉淪。逄梟忍不住湊上前,輕輕親吻她的眼睛。
她倏然閉上眼時,長睫刷過他的唇,搔的他心癢難耐。
輕吻點點落下,最後移至於唇畔,逄梟細致的用舌尖勾勒她的唇形,溫柔的與她親吻,低沉的聲音變的有些沙啞。
“你哪裏是我的把柄,你是我的動力。”
因為有了她,他才更加有堅持下去的決心,才更增了與命運一搏的銳氣。
否則有時身在局中感到倦怠時,逄梟真不知自己是為了什麼而堅持下去,更不知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
秦宜寧感受得到他的情緒,藕臂纏著他的脖頸,指尖輕柔的梳理著他的發絲,指甲梳子似的劃過他的頭皮,幾下便叫他感覺到一陣酥麻,渾身都輕飄起來,舒服的輕哼了一聲,吻卻由溫柔轉為了熱情。
直到秦宜寧喘不過氣來,用粉拳捶打他的肩頭,逄梟才意猶未盡的放開手,不舍的又在她嫣紅的唇瓣上輕舔了一下,才道:“宜姐兒,等局勢穩定我就去你家提親。”
秦宜寧當然知道這男人是因情動而激動,這才不加思索的就出這樣的話來。
她絲毫不懷疑逄梟對她的真心。但是她也明白朝局的情況,容不得他們自由的決定自己的未來。現在他們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提親還太早。就算要提親,也要我父親平平安安的回來。”秦宜寧眉目之中染上擔憂之色,垂眸道:“也不知我這次鬧出這麼大的事來拒絕了入宮,綁匪會不會對我父親和母親不利。”
這一次她若是判斷失誤,那豈不是要害了父親和母親?
她的確是為了不讓秦家陷入爭鬥之中左右為難,可她更不願意讓父親和母親陷入危險。
逄梟心疼的將秦宜寧摟在懷中安撫,自從相識以來,她就沒有過過一安逸太平的日子。時候在山上孤獨求生,回家後又為了生活而處處謀劃,以至於後來的種種,逄梟仔細想來,他心愛的宜姐兒想要得到什麼,竟要比旁人多付出數倍乃至於十倍以上的努力才能得到,可她從未放棄過抗爭,也從未怨尤人。
這樣懂事又堅韌的她,著實令他疼惜到骨子裏去。
“你放心,我早就派了人出去追查當日之事了,一定會盡快找到嶽父和嶽母的下落,你不要太過勞心,畢竟你的身子虧損了底子,怎麼也要好生調理起來才是。
“我知道,有你在我哪裏有不放心的。”秦宜寧乖巧的依偎在逄梟肩頭,聲音又軟又糯的道,“如今到了你的地盤上,自然一切都要靠你了,姚公子。”
最後玩笑的三個字,的逄梟禁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回想初相識時的種種,再看今日,時間雖並未過去多久,可他們的感情卻已經如此深厚,讓逄梟隻要想起就覺得滿心的甜蜜。
二人又低聲了一會子話,逄梟才下了馬車,叫過冰糖在一旁,背著秦宜寧從袖子裏拿出一疊銀票塞了過去,“你家姑娘跟著秦家人在一起,處處不方便,你多留個心眼兒,替她好生打點,也替她好好調養。”
冰糖笑眯眯的將“養家費”幫秦宜寧收好,笑道:“王爺放心吧,若有什麼我們處置不得的事,就算姑娘不肯,奴婢也一定會去告訴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