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年過三十的廖太太如今在才十六歲的秦宜寧跟前,竟被壓的抬不起頭來。唇角囁嚅著,半晌方道:“主要是惦念著盟主,聽盟主一家來京都的路上出了一點意外。”
“是啊。一點意外。”秦宜寧莞爾一笑,“看來盟中主要的勢力已經都移往韃靼去了?”
廖太太一時間並未反應過來秦宜寧是什麼意思,疑惑的問:“盟主為何這麼?”
“若不是,那盟中的情報係統可要加強了。”
廖太太立即明白了秦宜寧話中的諷刺意味,當即臉紅成了煮熟的蝦子。
青盟好歹也曾經在大燕朝盛行一時,秦家人來大周路上發生的事他們哪裏會不知?隻不過大家都並未放在心上罷了。
如今他們在韃靼做了生意,怕有些事情扛不住才來找盟主,先前盟主被搶劫、失蹤,他們卻全無反應。
若是承認他們的情報係統沒問題,那就明這些盟眾有問題。若不是盟眾有問題,她又該如何麵對秦宜寧?
廖太太窘迫的臉上通紅,對秦宜寧也多出幾分敬畏來,怪不得老盟主會將盟主之位傳給她,這姑娘還真不是個一般人!麵對她時,廖太太甚至有一種自己麵對的是老盟主的錯覺。
秦宜寧見廖太太的神色,便知道今日的敲打已經足夠,再多下去怕會適得其反,便適時地轉移了話題,是與廖太太了解起京中之事來。
廖太太暗自鬆了口氣,對秦宜寧的不追究十分感激,是以與她話時,態度也變的極為恭敬,再不複方才談話時若有似無的輕慢。
秦宜寧故意給台階,廖太太又有意逢迎,二人談話的氣氛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還真如剛才初見時表現出的那般,仿佛許久不見的好友。
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驚蟄等四名暗探,如今對秦宜寧的認知又更深了一層。
起初他們還覺得秦槐遠安排他們來秦宜寧身邊是大材用。想不到她背後竟然是青盟盟主的身份,看她幾句話就敲打的有二心的盟眾對她恭敬起來,四人仿佛看見將來自己依舊有大顯身手的一,心裏對秦宜寧的定位也有所不同了。
就在秦宜寧與廖夫人邊吃邊聊之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
起初二人都不在意,可那吵鬧聲越發的尖銳,隱約還聽得有人的腳步沉重的落在木質台階上。
秦宜寧便蹙眉看向樓梯。
滿立即下樓查問。
還沒等查問出結果,吵鬧和咒罵聲卻已尖銳的傳入了耳畔。
“你叫我家夫人等?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什麼人?你算什麼東西,耽擱我家夫人的正經事,你擔待的得起嗎?”
“什麼被人包了?我現在銀票就拍你臉上,你敢福順樓不包給我家夫人?”
“那不過是個尚書的女兒,算什麼東西,我家夫人可是陸門世家的嫡女!”
……
婢女的聲音尖銳高亢,極不講道理,一聲高過一聲,聽的秦宜寧直皺眉。
不必出去看,她都知道樓下鬧事的是何人了。
滿快步上樓來,在秦宜寧身邊道:“一樓大廳來了一男一女,吵鬧聲正是那女子的婢女發出的。”
秦宜寧頷首,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樓下就又傳來一聲:“你叫那個什麼尚書府姐下來,我們夫人親自跟她談!快去!”
“姑娘,”寄雲被氣的不輕,麵色漲紅道,“那些人簡直欺人太甚!奴婢下去好好教訓他們!”
“不用。”秦宜寧站起身,道:“我自己去便是。我倒要看看,他們對一個的尚書府姐,會如何不留餘地。"
“是,奴婢扶著您去。”冰糖見秦宜寧不打算忍氣吞聲,當即鬥誌昂揚的扶著秦宜寧下樓。
寄雲也跟在一側,一副要衝上前去將人撕了的架勢。
廖太太看的咂舌,想不到千金姐身邊的婢女,居然如此凶悍?
還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一行人下了台階,驚蟄與大寒跟在後頭,滿和雪在前頭開路,中間是兩個俏麗的婢女扶著一位穿著素雅的絕色美人。
這一組合,立即就吸引了酒樓一層大堂之中眾人的視線。
秦宜寧有些意外,本想著對方既然嚷嚷要包了酒樓,便以為一樓已經沒有別人,想不到這裏並未清場。
見眾人的眼珠子都焦灼在自己臉上,秦宜寧便回身抽出淺紫色的紗巾遮住了半張臉,這才回身繼續走向陸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