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的氣氛很是沉悶,秦宜寧一夜未眠,加之驚蟄要問斬的消息刺激之下,此時她頭疼欲裂,臉色也極差,靠在木質的馬車壁上閉目養神,指頭一下下捏著眉心。
秦槐遠道:“為父還以為你已經回家了。沒想到你會守在五城兵馬司衙門。才剛回家去,你母親急的不輕,我這才知道你在此處。”
“讓父親掛心了,是女兒的不是。”秦宜寧睜開眼,明眸中已布滿血絲,“父親昨夜也沒有回家嗎?是一直在聖上跟前?”
“嗯。”秦槐遠也是滿臉疲憊,道:“昨日程尚書帶著人入宮時,恰好我在。”
秦宜寧苦笑道:“父親不我也知道,想必是一番唇槍舌劍了。是我的不是,給父親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來。”
秦槐遠聞言笑了笑,道:“著哪裏能算是你的不是?你也是受池魚之殃。到底起因是那為父被他們的馬隊驚了,為父也是不想讓步,也不想讓他們這些二世祖在京城橫行無忌擾了百姓,是以才一番窮追猛打,想不到竟會惹來這樣的麻煩。”
秦宜寧道:“父親,女兒不怕麻煩,隻是……驚蟄真的沒救了嗎?”
秦槐遠歎息著點點頭,道:“宜姐兒,你是聰明人,為父不必神你也明白,如今聖上做出身懲罰驚蟄的決定,不過是用個下人來堵程尚書的口罷了,這件事,咱們隻損失一個人,就可以保持住現在好容易維係的平衡,並不算咱們虧了,虧的那個人是程尚書。”
“可是這其中畢竟還夾著一條人命啊!”秦宜寧的聲音有些沙啞。
秦槐遠道:“為父知道你的心思,知道你是厚道。可是聖旨已下,咱們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宜姐兒,我也知道你聰明,不定能想得到讓驚蟄活命的法子,但是你要記著,你是秦家的女兒,做事千萬要三思而後行。”
秦槐遠的意思已經相當明白了。
驚蟄隻是個下人,若是必要的時候,犧牲一個下人也並不算什麼大事,秦家現在還沒有在京城站穩腳跟,需要的正是聖上的看重和保護。聖上如今判了驚蟄斬首,那就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們如果敢去求情,那就相當於不識好歹打皇上的臉了。
這件事若以旁觀的角度,秦宜寧知道自己不該插手,將事情攪合的更糟糕了。
可是驚蟄之所以出手,到底是為了保護她。
如果不是有她,又哪裏能帶累的驚蟄丟了性命?
驚蟄畢竟是她身邊的人,若是出了事,她將脖子一縮就不管了,往後她還拿什麼服眾?更何況出於她自己的意願,也絕不希望驚蟄會因為保護她成為犧牲品。
思及此,秦宜寧道:“父親,我保證不會傷害家族的利益。”
她這就是在告訴秦槐遠,驚蟄她是救定了。
秦宜寧忐忑的望著秦槐遠,心裏在想,若是父親言辭否定她的決策,甚至是嚴厲的訓斥、阻止她,她該怎麼辦。
誰知道下一刻,秦槐遠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將秦宜寧唬了一跳。
“父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