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宇聞言麵色不變,聲音低沉的淡淡道:“秦氏也不養麵首,她自然值得好的對待。”
“你!”安陽長公主一瞬氣的麵色紫漲,駐足雙手成拳瞪著男人依舊閑庭漫步一般的高挑背影,“你放肆,我是公主!”
季澤宇停下腳步,回眸看來,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嘲弄:“哦。沒看出長公主殿下除了會投胎,還會做什麼。”
“放肆!”
“長公主還是息怒吧,今日太後娘娘聖壽。”
季澤宇繼續快步往前走去,留下李賀蘭獨子一人氣的胸口起伏呼吸急促。
與季澤宇這麼一吵,再回神時,逄梟與的身影已經走近了慈安宮。
李賀蘭沉著臉嗬斥身旁的宮人:“還不快跟上,磨磨蹭蹭成何體統。”
宮人被訓斥的滿臉通紅,低垂著頭謹慎的跟在李賀蘭的身後。
秦宜寧自然不清楚身後發生什麼,此時她已經與逄梟在內侍的通傳之下獲準進入了慈安宮的正殿。
太後今日做壽,穿的是大紅遍地金的翟衣,頭戴流蘇金鳳冠,打扮的雍容典雅。
太後身旁坐著的中年女子同樣身著淺金色翟衣,高髻上追著鳳冠,容色雖稱不上美豔,卻也是極為耐看的。
這便是皇後。
太後、皇後與殿內赴宴的宗親們聽到有人稟忠順親王到了,就連話聲都若了幾分,各自往店門前看去。
隻見一身絢紫色蟒袍,頭戴紫金冠的逄梟微微彎腰,心翼翼的扶著個身著淡藍錦緞箭袖襖,下著深藍長裙,大腹便便卻不失韻味的孕婦緩步走了進來。
太後微笑起來。
皇後看到逄梟那樣的煞胚居然不在乎紆尊降貴也要扶著自己的妻子,再看秦宜寧扶著腰挺著肚子走的心翼翼,但依舊十分奪人眼球的嬌美模樣,心裏的酸便泛了起來。
有些女子,就是生來好命,自己生的美貌,夫君又對她全心寵愛。
而她呢?雖然貴為皇後,可皇帝後宮中妃嬪各個都漂亮,她卻已經人老珠黃,偏偏先有了身孕,在這宮中難免成了眾矢之的。句不好聽的,就是睡覺她都恨不得睜著眼。懷著身孕還這樣勞神,皇後臉上厚厚的粉都遮不住她的疲色。
再看秦宜寧,氣色好,肌膚也是吹彈可破,與她的情況完全不同。
憑忠順親王那般寵愛,她的日子一定都很順心。
皇後心中百轉千回時,秦宜寧與逄梟已到近前。
逄梟先扶著秦宜寧緩緩在宮女端來的錦緞褥墊上跪下,自己則跪在一旁,二人恭敬的給太後行了大禮。
“恭祝太後娘娘聖壽金安,祥康萬福。”
“好,好,你這孩子,到了哀家跟前還如此多禮,你媳婦身子重,還不攙起來?”
太後笑著向逄梟伸著手。
逄梟卻因為聽命去低頭攙扶秦宜寧,並未看到太後的動作。
太後的手僵抬了片刻,見無人理會自己,隻得尷尬的收回手,麵上的笑容依舊慈愛。
逄梟便扶著秦宜寧在內侍搬來的玫瑰椅落座。因為逄梟的地位,宗親們的家眷都要往後退一席之地。加之逄梟是朝堂之中的風雲人物,先前李啟,命人彈劾逄梟而不成的事已經傳遍了京城,宗親們如今再見逄梟,自然更多一些敬畏。
秦宜寧自然察覺得到殿內氣氛在他們到來之後就變的安靜,心裏暗歎了一聲,麵上卻維持著端莊。
皇後便笑著與秦宜寧道:“看你的月份,再有四個月也該做母親了吧?”
秦宜寧忙要站起身,卻被皇後溫和的製止了:“自己人,何須如此多禮,今日是母後的家宴,咱們不過是一家子親戚聚在一起話。”
“是,多謝皇後娘娘。”秦宜寧依舊彎腰垂首致意,態度謙卑恭順。
這時,便聽見門前有內侍道:“安陽長公主、駙馬到!”
眾人再是回頭望去,便見李賀蘭一身豔麗的裝扮,精致妝容的臉上還帶著未曾退去的怒容,快步走了進來。季澤宇則是一身牙白箭袖錦袍跟隨在後麵。
這兩人,一個是塵世中一朵富貴花,一個是夜空中一彎淒冷月,根本就不像是一路人。
二人到了太後與皇後近前,雙雙行禮。
李賀蘭不等太後吩咐,就已起身,撒嬌的靠了過去,坐在了太後身邊,將皇後與太後間隔開,“母後,您想不想兒臣?”
太後無奈的輕點李賀蘭的額頭,輕斥道:“你這潑猴,幾時能學學你的這些親戚姐妹們的穩重?”
李賀蘭驕傲的仰著下巴環視一周。
立即便有李家那些“一人得道雞犬飛升”的親戚七嘴八舌的誇獎起李賀蘭來。有公主純然真誠的,也有公主赤子之心的,總歸是一邊倒的誇獎,將太後喜歡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