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件事一直讓雲翊耿耿於懷。後世都說要裝了那啥才會挨雷劈,可他什麼都沒做啊,不就是出國打了次工,急著回鄉過春節祭祖嗎?怎麼就能如此幸運呢,還是被稀裏嘩啦地給劈到了大宋?所以,這要是不搞點離經叛道的大動靜出來,還真就對不住老天爺的恩賜。
浪漫是什麼?對於這個問題,一萬個人會給出九千九百九十九種不同的答案,剩下的那位不是在人雲亦雲而是想法太過超前說了出來也沒人能夠理解。宋人對於浪漫一詞的解釋與後世迥然不同,萍兒和琴鈺對此也有著自己的憧憬。好在長時間的相處下來,又經過多次旁敲側擊,雲翊倒也能勉強掌握到兩女的喜好。
人為製造浪漫氛圍的方法有多少?這個還真就說不清楚,一句不經意間的話,一個曖昧的眼神,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都有可能。遺憾的是後世某些常見的手法,若放到了宋代不但沒用還特別容易讓雲翊為世人所唾棄。
燭光晚餐是很浪漫,然而在宋代誰家吃晚飯不得點上盞油燈燃上隻蠟燭?與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摸索著品嚐美食,還不如讓雲翊大發神威搗鼓出發電機,順手再整幾盞電燈泡,這樣才更容易獲取美人芳心。
手持小提琴,在朦朧的月光下來一曲深情的法國歌曲?這主意聽上去很不錯,隻不過真要去照葫蘆畫瓢還真有那麼點小麻煩。
宋代有月亮麼,這不是廢話還是什麼?雖說不能保證宋時明月比洋大爺家的更圓,但那月光絕對要比霧霾之中的更皎潔,更能讓人陶醉其中。
宋代有小提琴嗎?這個真沒有,可雲翊不但見過還曾經在製作小提琴的工廠裏呆了一段時間,以他的見識在加上宋代那些手藝精湛的樂器大師,要搗鼓這麼一把出來還真沒什麼困難,音質也絕對不會比後世動輒上百萬的差多少。而以宋代海納百川的開放態度,這種新生的樂器也很容易被世人所接受。
雲翊會法語嗎?他不會說但會唱,聽起來是有點奇怪,但細想一下也就豁然了。作為非洲大陸上不少國家的官方語言,雲翊在打工期間還真沒少聽那些黑叔叔黑嬸嬸們哼哼兩句,這聽久了自然也記住了一些。
問題是,大宋境內或者說臨安城內胡商不是少,但能聽懂法語的卻幾乎沒有。所以麼……雲翊如果用這一招,那他的形象肯定會立即從才子變蠻夷,還是沒有進化完全的那種。
既然不能用這樣含蓄的表達方式,那就換種充滿激情的手段,在大街之上來個巨熊式的擁抱再加上那種能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深吻?
要說這在後世確實算個好法子,隻要女方不是太反感基本上都能獲得周圍所有人的祝福。可誰讓宋代人這麼迂腐,這麼不懂得與國際接軌,這麼不明白隻有洋大爺家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呢?雲翊真要做了,等待他的將是萍兒和琴鈺羞憤欲絕的耳光,外加那一江春水跟剛紮好的豬籠子。
文的不行,武的更不敢選。好在這年頭崇尚儒家思想,雲翊更是深諳中庸之道,把這兩者中和一下也還能勉強湊合。
當然了,這婚姻大事雖然不是男女間沒有硝煙的戰爭,卻也絕非兒戲不可等閑視之。沙場作戰講求個天時地利人和,有了異想天開的創意也不能保證雲翊這次就會獲得成功,還得需要其他各方麵的配合才行。
時機的選擇也很重要,雲翊總不能在大半夜裏帶著萍兒跟琴鈺去亂墳崗吧,那樣的話可不是求婚而是在排練宋版倩女幽魂了!如此一來求婚失敗是在所難免的,而且說不定還能嚇暈不少人或鬼?
好在這是三月,三月裏不但動物都到了繁殖的季節,三月裏人也特別容易發……錯了錯了,應該是三月裏春暖花開,三月裏有一個非常重要的節氣很適合出遊。
來到了宋代,雲翊名義上的親人就那麼幾位。四位便宜外公自幼便被送入了宮中,他們連自己爹娘的模樣都記不起來了,哪還能回憶起自家祖墳在哪?所以麼,這清明祭祖的事用不著雲翊去操心。
然而,作為譙夫子的嫡傳弟子,若是不知道程顥所做的《郊行即事》,背不出“況是清明好天氣,不妨遊衍莫忘歸。”,那鐵定會被某個老暴龍給揍得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所以麼,這求婚的時間就理所當然地被定在了清明後的第二天,也就是學子們最喜歡外出踏青吟詩作對順帶相親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