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勢大力強，想反抗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對那小屁孩的話可以不全信，但也沒理由全盤否定不是？老胡才不會傻得真認為雲翊會讓他先行挑選戰利品呢，但能夠進保川城打劫一番，那不比他在外盯著小商隊幹半輩子強？
如果這支就知道欺負自己人的大宋偏師戰敗了咋辦？那還不簡單啊，老胡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就是閉著眼睛也能在這方圓百裏之內轉上一圈。真要到了需要逃命的時候，他絕對會比雲翊手下那些烏合之眾跑得更快，說不定還能借機收攏潰兵壯大一下他自己的實力。
“另外，前些日子從鎮戎那邊還運來不少糧草軍械，如今這保川城怕是……”對於雲翊所率領的部隊，老胡那可是垂涎三尺的，要真能說服這小屁孩放棄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去攻打保川城，安心坐下來和他一起重操舊業，就這些個人手那還用得著怕誰？還不得是想搶誰就搶誰？
“豎子，何不采用老法子，讓老夫先行出陣？”也幸虧朱熹不知道老胡的想法，否則他肯定會越權下令把這家夥給重新捆成個粽子掛旗杆上去。現在的朱大忽悠隻是覺得在鞏州城下還沒罵得過癮，有必要繼續發揮點餘熱，證明自己才是真正的文武雙全。
“這……”做事從來都是隻求結果不問過程的雲翊比不介意再使用點卑鄙手段，對於朱熹提出的這個要求他也沒什麼意見，畢竟攻占保川是他計劃中的最後一戰，隻要進展順利，就有了把西夏人給扯進來的可能。“新泉守軍若是趕來，需要多少時日？”
“若是騎兵的話，要不了兩日就到……”雖說有著自己的盤算，但老胡還是選擇了竭力配合。“但眼下他們一時半會怕是不會過來。”
“哦，這是為何？”選擇偷襲保川，這可是雲翊和辛棄疾在考慮了多方因素後才做出的決定。按理說更西邊的定遠、阿幹乃至蘭州的戰略意義更大，可人家金國人在那邊布下的軍隊也更多啊，京玉關、西關堡、東關堡，隨便哪一個都能抽調出大量精兵馳援，真要是愣頭愣腦地撞了過去，怕是連灰都剩不下。
而保川就不同了，這裏不但自身防守薄弱，旁邊還就隻有一個新泉城駐有大量金國邊軍。五萬新泉駐軍這可是致命威脅，若他們真是鐵了心要救保川，那就隻能擾不能強攻，把這個大便宜留給西夏狼兵。可若是他們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麼，雲翊這小妖孽也絕不會介意自己先發一筆橫財，再把朱熹給踹到北邊去糊弄西夏人。
“還不是讓西夏人給鬧的！”老胡說出了一個讓雲翊狂喜不已的答案，“前些日子裏就有好幾萬西夏狼騎過了河，如今正屯兵在新泉城以北不到六十裏的地方呢……”
“你確定？”這西夏人也太耿直了點吧，自己都還沒派人前去勾搭，他們就主動跳出來幫忙了？數萬西夏狼騎虎視眈眈，金國各級將領就是腦袋被流星砸了，那也沒膽子從新泉城裏抽調精銳前來增援保川啊。
“這話小的可不敢胡說。”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消息無誤，老胡還主動說起了一件往事。“就在大人您來的十天前，牛二刀才在新泉城那邊做了筆大買賣劫了保川送去的軍糧，結果就在他們按老規矩往北邊跑的時候一下撞上了西夏狼騎。大人您是不知道，他們下場那個慘啊……”
在保川地界上，惹到了官府就往北邊跑，趁著金國和西夏還沒撕破臉皮，雙方都不太好意思挑起大規模邊境衝突的時候去那邊避避風頭，這可是大大小小的馬賊們多年養成的習慣，他們也一直對那個方向保持著關注。所以別看牛二刀被人給剿滅的事才發生沒幾天，卻早已傳遍了新會州全境，甚至連蘭州和鎮戎州的同行們也為此收斂了不少。否則就雲翊這隊人馬，即便能完全躲開金國斥候跟普通百姓的注意，又怎麼可能不被四處流竄作案的馬賊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