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行軍令！”其實用一萬重騎到底能不能打開這個缺口，金兵統帥心裏還真就沒底，但他必須去試。
“兀達都，傳我軍令，讓前方將士停止進攻！”保川的城牆是不太高，可三丈左右無論人還是戰馬都沒法跳上去。保川的城牆也不是太厚，兩層牆磚夾著夯土層別說是開封那種大都市了，就算是更北邊的燕京城也比這要堅固，但是依靠這個時代那種原始的人力投石機，想要砸開一個豁口沒個十天半月的還真不行。與其繼續浪費人力物力，還不如讓前線將士撤下來休息片刻恢複體力。
“大人……”全麵的進攻才經行了不到一天時間，雖說到現在為止也沒能取得令人滿意的成效，但軍中損耗也並不大啊。在兀達都的映像中，自家主帥可從來都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
“照做！”除了不願意浪費物資，金兵統帥其實還有著更深層次的謀劃。戰鬥經行了快一整天，無論是做為進攻方的大金國勇士，還是躲在保川城內的宋國烏合之眾，這體力的消耗怕都已經快到極限了吧？這個時候撤下自己的部隊，守城宋軍還能不產生點懈怠？在宋軍自認為可以休息的時候派出重騎攻城，所能遭遇的反抗肯定要小得多。
“當當當當……”
無論有多少的怨言，主帥的命令都必須無條件執行，金國人在這個方麵做得還是不錯的。而隨著鉦聲的響起，早已疲憊不堪的金國步卒也開始了有秩序的後撤。
“大人，他們就這樣跑了？”戰鬥並沒有想象中的慘烈，甚至在老胡看來，這所謂的大金國勇士好像跟他們這些馬賊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你想得美！”雲翊可沒這麼天真，敵軍暫時的撤退隻能意味著他們接下來的攻擊會更加猛烈，說不定對手還真就找到了破掉他這烏龜殼的法子。“告訴弟兄們，分批休息！”
“休息啥啊？金兵扔了這麼多好東西在城下，您看是不是同意小的帶幾個弟兄下去揀點回來？”當馬賊的日子其實遠沒有想象中那樣風光，經常好幾個月都做不成筆買賣的老胡也養成了節儉的習慣，雖說如今這保川城內是糧草物資充足，可坐吃山空畢竟不是什麼好法子啊，能撈點外快還是應該撈點的。
“你不要命就去唄！”跟這種要錢不要命的馬賊講道理那肯定行不通，累了快一天的雲翊也懶得跟老胡繼續廢話。“本大人敢保證，現在金國人就藏在城下等著你們送上門去呢，他們也好打探一下城內的情況。”
“這有啥好打探的，這城裏可沒幾個人能搞明白您從祐川帶來的是啥寶貝！”作為馬賊，跟誠實肯定沾不上邊，但非常難得的是老胡這次偏偏就說了句大實話。
長途跋涉近千裏，全軍上下寧肯餓肚子丟了隨身兵刃也必須保證將那些個油紙包完好無損的帶到地頭。別說是在保川附近才接受了整編的老胡，就是那些從祐川一路跟來的烏合之眾們也搞不明白油紙包裏的粉末為何會如此珍貴。
現在他們知道了，雖說暫時還沒搞清楚那到底是什麼，但他們很清楚如果沒有那些個粉末，別說是讓那三扇城門變得固若金湯，就是想修繕其中的一扇也基本上沒有可能，而金國人怕也早就打進了保川城。
水泥算不上什麼高科技產品，卻是雲翊這個挨雷劈前成天修房子修路的民工最為熟悉的東西。全軍上下一共三萬人，每人揣著十五斤的水泥，到了保川城該怎麼用還能難得住他？沒有鋼筋就用竹篾代替，而最終能夠完成自己的作品，沒把保川的三扇城門給搞成豆腐渣工程，那還得要感謝城下的大金國勇士。
如果兩萬金國鐵騎在到達後的第一天就發動進攻，如果他們在被雲翊給激怒以後不是隻做試探被一個小小的陷進就給糊弄了回去，如果金國步卒不是花了八天時間才趕到，如果……總之，在水泥完全凝固之前，麵對金兵的規模反撲，雲翊能夠做的唯一選擇就是帶著手下那群烏合之眾趕緊開溜，可現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