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川城內那個小妖孽心性之歹毒已經完全超出了金兵統帥的預料,麵對著兩萬被大金國勇士驅趕上前的同胞居然沒有一絲猶豫,用漫天的飛矢和殘忍到令人發指的手段做出了回答。炮灰們在掙紮在慘叫,雖然他們在宋金兩軍的夾擊中已經沒有能力衝擊金軍大營,卻已經將恐懼帶到了這片土地之上,不少已經歸順了大金國的漢人士卒正在瑟瑟發抖。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能是這樣?聽說城內的那個妖孽還是宋國的新科狀元呢,他不應該是從小就秉持溫良恭儉讓,崇尚仁義禮智性的謙謙君子代表嗎?他怎麼就能下得了這種狠心,頒布如此絕情的軍令?
還有他所率領的那些烏合之眾,那不都是漢人嗎,已經深植在他們骨頭縫裏的仁義道德去哪了?為什麼他們身上隱隱出現了本應隻屬於以大金國勇士為代表的所有異族才配擁有的獸性,選擇了去執行這種荒唐的命令,對自己的同胞展開屠殺?
充滿血腥的戰場之上沒人能有功夫去為金兵統帥答疑解惑,雲翊果斷的反擊已經給他帶去了更大的麻煩。對於炮灰們的生死他可以不去計較,但炮灰們還沒能完成任務便提前崩潰的事實卻讓他頭疼不已,以至於他不得不臨時對既定戰術做出調整,不到二十架還沒能鋪上木板的飛橋無法助他實現萬馬踏陣的夢想。
“勇士們,進攻!”一千重騎,已經是那些飛橋所能承受的最大負荷,無論是金兵統帥還是騎兵指揮索綽絡打一開始就沒想過能讓一萬人馬同時在一個方向發起衝鋒。以一千最優秀的軍中精銳去經行試探,如果有必要的話再讓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後續部隊撞開那扇可能通往勝利的大門。
有了上一次被坑的經驗,金兵這次搭建的飛橋並沒有正對保川北門,而率兵進攻的索綽絡也在衝鋒過程中對路線做出了細微調整。在付出了近百人傷亡的代價後,過河的金國騎兵迅速散開,選擇了沿牆腳向北門集結。
這樣做的好處很多,首先是能夠避開宋軍可能故技重施在吊橋頭布下的大陷阱,其次則是最大程度地限製了居高臨下的宋軍能夠對自己所造成的傷害。畢竟現在進攻方依舊擁有兵力上的優勢,大金國勇士們竭盡全力所射出的箭矢和原始投石機所扔出來的巨石已經對宋軍形成了壓製。
床弩的威力是很恐怖,但想要調整射擊角度卻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特別是想用床弩對貼牆行進的金兵進行射擊幾乎就不可能。而在金兵如暴風驟雨般的遠程打擊之下,城頭宋軍已經沒多少機會可以探出半個身子來張弓搭箭了,蹶張弩的作用自然也就受到了限製。
至於另一種常規的手段麼,則完全不用去擔心。要知道現在負責展開進攻的可是機動性超強的騎兵,人數又還不多,宋軍真要是扔下了滾木礌石他們扛不住那還躲不開?反正普通弓矢對於重騎來說,就跟撓癢癢似的。
一個細微的調整突顯出了索綽絡豐富的作戰經驗,而負責防守的宋軍似乎也很難找出有效的應對辦法,至少在過河之後到對北門發起正式進攻之前數百金國重騎還是安全的,再也沒有出現任何傷亡。
“準備——”有的時候一輩子積累的經驗還真比不上偶爾的靈光一閃,要比正規作戰雲翊離著索綽絡最少得有十萬八千裏,可要是比見識比缺德麼……這位大金國勇士還真是拍馬都追不上那個小妖孽。
隨著雲翊的一聲令下,蜷縮在女牆之後躲避敵軍箭矢的烏合之眾忙碌起來。沒有起身,隻是抽出了腳下並不太長的竹竿掛上了被褥,然後就這麼著哆哆嗦嗦地伸出牆外。
竹竿上掛被褥?俗話是說六月六曬被褥,可眼下早就過了那時節啊。
打白旗宣布投降?對於一群被當作了誘餌注定會全軍覆滅的烏合之眾來說,在強大的金兵麵前做出這種選擇,似乎也還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白旗不應該是白色的嗎,怎麼能掛出這些個五顏六色的被褥呢?再說了,這可是兩宋時期,華夏大地上是否流行這一套還真就說不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