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沒錯！”不習慣吃辣，卻又實在忍不住想嚐一下鮮的董富大汗淋漓吐出舌頭不停地喘息著，含糊不清地道：“反正來的不是什麼新鮮任務，要不也就不麻煩少爺您親自跑一趟了？”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別這麼喜新厭舊的？”伸出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董富，雲翊頗為不滿地教訓道：“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人家索綽絡再怎麼說也跟我們照過好幾十次麵了吧，真要算起來那可都是老朋友了。正所謂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既然是他提出了要求，這麵子還是要給的。”
“那少爺您的意思是……”天不怕地不怕，董富最怕的就是自家少爺掉書袋子，特別是他在朱大忽悠麵前念論語的時候，那肯定就沒憋著什麼好。
“談！告訴兄弟們，千萬別把城外那倒黴蛋給嚇著了，再傳出話去就說兩個時辰後本少爺派人去和他們商議投降條件。”讓董富失望的是，雲翊這次還真沒說出什麼收拾對手的損招。
“豎子！汝……”剛喝了一口濃湯到嘴裏，憤怒的朱熹差點就被嗆得閉過氣去，更別指望著能把罵人的話給吼完了。
“元晦先生，您就不能耐心點等小弟說完麼？”善意地替朱熹拍著背，雲翊解釋道：“我們這城裏的糧草暫時是不虞有缺，可那肉食什麼的卻也實在沒多少了。眼下都已經入了冬，作為一方父母官還不得想法給城中軍民準備點年貨？”
準備年貨？這跟與敵軍展開談判有什麼關係麼？飽讀詩書的朱熹更是知道，這自古以來都沒聽說過守城方能夠在城下之盟中占到便宜的。
“少爺，若是被外人知曉您拿了好處不辦事，以後我們可就沒法再綠林道上混了！”在董富等人看來，遵照虞相公的命令跑到保川來胡鬧，這不過是臨時客串一下朝廷偏師而已，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還是山賊。等戰事結束了，他還指望著繼續回到老家過那種打家劫舍的快活日子呢。
“我說你傻啊，本少爺隻是答應要和他們談判，可沒承諾一定就能談出個結果來！”都說盜亦有道，做山賊的偶爾也得需要個好名聲才行，雲翊當然也會顧忌到這事做完後會影響到自己將來招募更多同行。
“那……”搞不懂雲翊到底要做什麼，但董富很清楚，如果不表現出一點和談的誠意，人家金兵統帥也不會傻乎乎地把好酒好菜給送上門來。哪怕對方是熟人呢？
“拜山頭懂不懂？”就沒鬧明白自己當初怎麼就把這笨蛋給招到了麾下，雲翊隻得盡量用簡單的話語去解釋自己的意圖。“你小子好歹也在忠州做了那麼多年的無本買賣，雖說是個獨行盜吧，但也應該知道拜山頭需要給見麵禮啊！”
“明白了，小的明白了！”董富恍然大悟不停地點著頭，要說這樣做還真就沒違背傳統，山賊們收下拜山見麵禮後也確實不一定會滿足對方的要求。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做，金國人如果願意送點好東西來，那就跟他們聊聊唄。“那這出城人選上……”
“元晦先生……”手裏捏著一大串肉票，又使損招收拾了對方好幾個主帥，雲翊還真有點擔心對方會挾怨報複。出城和金國人展開談判，他自己是說什麼也沒那份膽子的。好在這城裏還有個大人物，朱大忽悠連孔聖人的話都敢篡改，想對說出口的承諾經行歪曲性解釋，那還能讓人挑出點毛病來？
“老夫政務繁忙，怕是有心無力……”出城和金國人進行談判？朱熹傻啊，即便是不考慮自己的生命安全，也還得顧忌到此事會對他名聲所造成的影響呢！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陣前與敵媾和，隻要稍有不慎可都是足以讓人遺臭萬年的破事。特別是這事還是受一個隨時可以翻臉不認賬的妖孽所指使的，誰能保證他不會坑完對手又坑自己人，以此為把柄用來脅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