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對方的真實意圖是可以的，但拒絕當然不可能，也找不出任何理由啊！總不能說大金國最近手裏頭也不寬裕，所以打算把那些個重要將領們留在保川城內陪宋軍一起坐吃山空吧？不過對方如此輕易地就同意了放人，也確實讓索綽絡感到了一點誠意，至少他對紇石烈誌寧那位老上司是有交代了。
“不過……”正如竇渠事先就聲明的那樣，談判麼總得有得談才行。如今金國方麵開出了條件，要不順便提出點要求做為回應，等回到城內後肯定會被自家少爺給踹下城頭。“那些家夥在城裏呆了這麼久，夥食費什麼的時不時也應該先算算？總不能讓我家大人自掏腰包貼補虧空吧？”
夥食費？那是個什麼東西？還文盲呢，要贖金都不明說裝什麼斯文人啊？心裏嘀咕著，好在索綽絡也知道既然是招降，肯定得給對方點好處才行。“說吧，你們想要多少？”
“你這蠻子還真上道！等竇大爺我先給算算，放心好了，就衝你這態度也一定會打八折！”由衷地讚歎了一句，竇渠轉向胡顏道：“兄弟，帶算盤沒有？”
“這呢！”別以為山賊們沒讀過幾天書就好糊弄了，平日裏他們打劫完了總要銷贓吧，甭管是真能派上用場也好還是用來裝裝樣子唬人，反正算盤這東西胡顏還真就是隨身攜帶的。
“一五得五，二五十五……”煞有介事地撥弄著算盤珠子，可既沒背過珠算口訣更連乘除法都沒聽過的竇渠這算法麼確實有點……
“啪！”幸虧這帳內還有不少明曉事理的人在，還沒等索綽絡提出異議呢，胡顏就先有了反應，狠狠一巴掌拍在竇渠腦袋上咒罵道：“你個混小子，平日裏叫你多讀點書你就是不肯，丟人了吧？不會算就給胡爺我拿過來！”
“一五得五，二五五十五，三五五百五十五……”搶回了那個精致的銀製小算盤，胡顏搖頭晃腦地念起了自創的口訣。
“混賬！”索綽絡就是想不發火都不行了，說他們是文盲還真就沒錯，照這樣算下去大金國就是騰空了國庫也支付不起烏達勒哈等人這段時間內在保川城的夥食費啊。“爾等這是前來消遣本帥的是吧？”
“五十文拿來！”接過了自家兄弟心不甘情不願遞上來的錢袋子，胡顏一點也沒被帳內驟然緊張的氣氛所嚇到，依舊保持著笑容不緊不慢地道：“你還真就說對了，本大爺就是沒事跑來消遣你的！”
“來人！”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好心好意地冒著生命危險前來替宋軍找條生路，卻再三遭受戲弄，索綽絡這個時候可真顧不上什麼以德服人了。先把這倆混蛋拉出去剁了，大不了就再忍受幾天轟炸，等後續大軍到來後強行攻城便是。
“嚎啥嚎？”看著衝入帳中的金國兵士，竇渠仿佛意識到了危險性，語氣也不禁稍顯柔和。“還一軍之帥呢，你到底玩過招降沒有啊？知不知道，在如今這種局麵下想要我家大人開門獻城，得先拿出點實在貨才行？”
還真別說，索綽絡征戰沙場這麼多年，什麼事都做過可就是沒主持過招降事宜。聞言喝止了手下人等，怒目圓張惡狠狠地道：“那說吧，你們的從八品防禦使開出了什麼條件？若再存心戲弄，可別怪本帥手下不留情！”
“高官厚祿，美女財帛……”掰著手指頭一連說了一大串，最終胡顏才笑嘻嘻地道：“我家大人說了，這些尋常東西他都不要。想讓他開城投降，五萬老母鴨，兩萬大白鵝，少一隻都不行！”
“什麼？”索綽絡很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把眼前這倆混蛋給嚇傻了，居然提出如此荒唐的投降條件。五萬老母鴨，兩萬大白鵝？那小妖孽拿去幹嘛啊，把保川城改造成養殖場？
“這些個條件我家大人不一定都會答應，但到貨一半，我們立即釋放烏達勒哈等人以表誠意。滿足了所有要求後，我軍會在三天之內打開保川城門！”把桌上厚厚的文書揣入了懷中，急著回城和兄弟們搶麻辣牛肉麵的胡顏與竇渠也實在不想繼續呆下去。“但臨走前我們還得提醒你一句，所有的老母鴨跟大白鵝交到我軍手上時必須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