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這就是你說的新鮮玩意?”自從雲翊入城後就被列為了禁區的工坊內,數名急著前來大飽眼福的老者發出了歎息聲,打心眼裏為這小妖孽是在與城外金兵的交戰中不小心被人砸中了腦袋,變得有點……
可憐啊,小小年紀腦子就出了問題,他今後這日子還咋過啊?用同情的眼神打量著雲翊,老者們已經開始在搜腸刮肚努力回想著所有曾經聽說過治療白癡的法子。而他們之所以會有這種反映,完全是因為眼前這東西太過尋常。
刳木為舟,剡木為楫。宋代的造船技術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高的水平,海上絲綢之路的興起與雲翊能夠通過柴家打造遠洋客輪就很能說明問題。保川雖隨地處內陸,但要說活了好幾十年的老者們連船都沒見過那還真有點不太可能。
五艘小木船,準確地說是五艘被加裝了桅杆風帆的平底小木船,這就是雲翊厚著個臉皮給老者們吹噓了大半天的新鮮玩意。而雲翊之所以能在保川城中找到這些平日裏根本派不上用場的小木船,還得要感謝那些已經被他收拾了的大戶人家,如果不是他們有錢沒地使了,怎麼會附庸風雅在自家宅院裏花大價錢挖個大池塘擺個遊舫來體會一下江南水鄉的士子們過的是什麼日子?
這不是在糊弄人麼?要說這東西在水網密布的江南地區還有點用,文人墨客們閑得無聊了可以用之蕩舟湖上,喝著小酒唱著小曲,心情再好點幹脆就做出一篇歌頌大宋江山的文章來流傳千古。就連尋常人家也能用來打打魚抓抓蝦什麼的,好貼補家用。可這裏是保川,周邊並沒有四通八達的河流,就算能衝破金兵的封鎖把這些小木船給扛到黃河之上那也還不如羊皮筏子好使呢。
在保川地界除了用來顯擺身份就別無用處的小木船,雲翊一路上還吹得神乎其神。若不是看在這小妖孽平日裏對百姓們還算不錯,又可憐他在這次的戰鬥中被人砸中了腦袋,老者們肯定會抄起地上的木棍把他給一路揍到金兵大營裏去跪地求饒。
“可不就是這個麼?”認錯快犯錯更快的雲翊壓根就沒領悟到那些老者們眼神中所蘊含的意義,兀自顯擺道:“各位老人家,有了這寶貝在手,想要突破金兵陣營順道給他們帶去致命一擊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大……大人”眼下金兵進攻在即,可沒人還有心情去聽這小妖孽瞎咧咧些什麼。但跟一個腦袋有毛病的家夥談話,這態度上一定得小心了有小心可不敢再繼續跟他套近乎了。那位平日裏靠算命為生的老者看來是得罪過不少人,這個時候居然被很沒義氣地推了出來,哆嗦著提醒道:“您若是想用這些個東西從水路逃命,怕是……”
“水路?誰說本少爺要從水路逃命了?”終於意識到老者們的看法或許和自己並不一樣,雲翊說出了一句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渾話來。“我這船可是用來在陸地上跑的!”
橫看豎看斜著看,反正不管怎麼看,眼前這東西都還是艘船,至少從這外形上來看也沒別的稱呼更合適了。可是用來在陸地上跑的船,那還叫船麼?老者們活了這麼幾十年,別說是親眼所見,就是聽都沒聽過這種說法。
老者們沒聽過,那是因為他們到現在為止也才隻活了幾十年而已。但雲翊是誰啊?那可是挨過雷劈的小妖孽,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多了上千的的見識呢!
“大人的話沒說錯,這船就是用來在雪地裏跑的。”就在雲翊準備出言解釋時,最遠處的那艘船底下突然躥出幾個人影,領頭的拍著手慢慢向這邊走來。
“慎老頭?”敬鬼神而遠之,那是文士們的做法,對於這些已經入了半截土的老者們來說能跟鬼神們套套近乎,說不定還能撈點好處。定睛細看,卻失望地發現來的居然還是老熟人。“你不是已經出城去了麼?”
“老夫若是出城了,誰來操持這些個寶貝?就靠你們這群老家夥?”不屑地瞪了對方一眼,帶領著眾多工匠走上前來的慎大師才轉向雲翊道:“大人,這最後一艘雪地戰艦已經改裝完畢,您看什麼時候拖出去嚇嚇金國蠻子?”
“雪地戰艦?”瘋了,都瘋了!一個被金兵給砸中了腦子的小妖孽,一群已經忙昏了頭的手工藝大師,這湊在一堆說出來的話讓人怎麼聽怎麼不靠譜。在大雪天裏用這些破木船去和金國鐵騎在陸地上決一勝負?“慎老頭,你是說這玩意真能子啊雪地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