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川縣對於大宋算不上什麼,可對於他們這群烏合之眾卻是至關重要,一旦出了問題甚至是落於金國人之手所產生的影響將是致命的。最直接的就是家眷都在祐川的雲翊手下那一萬多青壯,他們原本就沒有太高的戰鬥熱情,再加上這一件事的話想不產生極度恐慌徹底崩潰都不可能。
“賢弟,你就別這麼小氣了,趕緊拿出來給為兄看看,畢竟這一人計短兩人計長。若真有了什麼大事發生,我們大夥湊在一起商量一下也能分清個輕重緩急拿出相應的對策麼!”有這小妖孽在,那什麼麵子不麵子的還真就不太重要,辛大俠被迫放低了身段換上一張笑臉,邊說還邊準備采取行動直接搶奪那則書信。
“別動!”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一個大男人扯開了衣裳,丟臉到不要緊若是引起了人家的誤會那可就不好辦了。喝止了辛大俠的行為,雲翊隻得無奈地主動再次拿出書信展開。“自己看吧,也沒什麼大事發生,祐川現在依舊平安無事。”
最後一句話雲翊幾乎是用吼的,因為他也知道兄弟之間可以開玩笑,但軍心必須立即穩定下來,不能因為自己的舉動讓手下人等在那裏胡思亂想影響到士氣。
“什麼?陸……陸放翁他發的哪門子瘋?居然會和朱熹一起給你來這樣一封書信?”不能怪辛大俠會做出這樣激烈的反應,實在是那份言簡意賅的書信上寫了一句讓他無法相信的話。
“救出西和州軍民後立即撤軍,若辛幼安依舊執迷不悟就綁了回來!”遣詞造句完全不像是出自大儒之手,但確確實實又是陸遊的筆記。沒有常見的子乎者也,信的末尾處卻被朱熹親筆加上了三個鬥大的急字。
“少……少爺,您……您還是趕緊撤軍吧!”被人拖到旁邊去灌了兩大碗鹹鹽水,恢複了些體力的西門財強忍著惡心在董富的攙扶下走了過來。
“祐川到底發生了何事?”努力壓低了聲音,在雲翊看來能讓朱熹和陸遊不管不顧地直接出手幹預軍事行動,肯定不會象自己剛才為了穩定軍心所宣稱的那樣。
“祐川沒事!”非常肯定的語氣給雲翊吃了顆定心丸,西門財這才用旁人幾不能聞的聲音回答道:“就是在少爺您出發後的第二日有個叫聶僂的家夥找上了門來,聊了沒多久朱大忽悠他們就下令小的務必立即趕來通知少爺您撤軍。”
“聶僂?你是說聶僂?”聽到了這個名字,雲翊再次大驚失色,一把抓住了西門財的衣襟無比驚恐地問道:“你確定來人是叫聶僂?”
“沒錯!”再一次確認,西門財繼續補充道:“朱大忽悠說了,您若是聽到這個名字肯定會猜到發生了何事,但一定要切記謀定而後動!”
“幼安兄!”一直在臨安府更褚南一起錦衣玉食的聶僂突然不遠千裏跑到了祐川,雲翊當然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也正是他所最擔心最害怕發生的。
“為兄的這就去準備,最遲今晚亥時就能讓城內軍民開始有序撤退。”沒有猶豫沒有疑惑,剛才還在竭力反對撤軍的辛棄疾轉變了態度。
“幼安先生,到底發生了何事,以至於您也要如此惶急地讚同撤軍?”作為朱熹的記名弟子,彭龜年當然知道朱大忽悠是個什麼性子,而陸遊也是他的心中偶像,現在這兩位聯手要求雲翊不顧天水軍十多萬將士的安危立即撤軍那肯定是發生了天大的變故。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書信之上卻隻字未提。撤軍沒問題,總得先給他個合理的解釋吧?
“哎……國事維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辛大俠沒有做出過多的解釋,隻是輕輕地拍著彭龜年肩頭道:“子壽身為朝廷命官若要堅持於西河城共存亡,為兄的也實在找不到理由阻攔你,但我現在要提醒你一句這很可能是一種無謂的犧牲。至於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現在也無法說清楚,必須等回到祐川後才能了解到所有的事情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