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即楚和葉晉梓在房裏說話的時候,莫綺帷就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在酒店的走廊裏來回地走著。路過的住客總是忍不住用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她,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每每總是將臉轉過去對著牆壁,或者掏出手機來假裝發短信給某人,以此來讓自己看起來稍微正常一點。
她也嚐試過去偷聽屋裏的兩人在談些什麼,可惜這酒店的隔音做得實在是好,屋裏的兩人說話又故意壓低了聲音,別說聽到些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根本連說話聲兒都聽不到。要不是莫綺帷知道那兩人在裏麵,還真的會以為,這客房裏空無一人呢。
臨被趕出來時,韓即楚很大方地給了莫綺帷幾張百元大鈔,像哄小孩似的讓她自己下樓去餐廳買點好吃的,想以此支開她。莫綺帷錢是收了,人卻沒有走,不是她太過小氣舍不得在這高級酒店裏吃點好的,她平日裏花起爸媽和姐姐的錢來時,向來是不手軟的。她隻不過是對之前葉晉梓說的一句話感到相當好奇。
什麼叫做“告訴你卻不等地告訴了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韓即楚跟自己,不是一夥兒的嗎?既然葉晉梓知道,當年的事情要是告訴了自己,自己一定會告訴韓即楚,怎麼反過來,韓即楚這家夥卻會如此無情無義呢?他會不肯告訴自己嗎?他不會這麼無恥吧,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這種事情,看他人模狗樣的派頭,應該不至於這麼下流無恥吧。
可是,這句神神叨叨故做神秘的話,還是攪亂了莫綺帷的心,現在的她,哪裏還吃得下什麼美食啊,一顆心完全就吊在了屋裏的兩個人身上,不時地拿出手機來看時間,計算著他們什麼時候能談完,心裏的好奇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強烈。
雖然明知聽不到什麼,莫綺帷最終還是忍不住將耳朵緊緊地貼在門上,希望能聽到一兩句話,哪怕隻是一兩個字也好啊。就在她努力鑽營,一會兒湊近門把手,一會兒又趴在地上想從門縫裏偷看點什麼時,就覺得肩膀上讓人敲了一下,然後便聽得有人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姐,你要幹什麼?”
“啊?”莫綺帷正以一種奇怪的跪趴姿勢靠在門邊,猛然聽得身後有人說話,嚇得她腿一軟,也沒顧得上站起來,就轉過頭來,看著來人的臉,喃喃道,“我,我沒幹什麼啊。”
說話的人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身邊還放著一個推車,上麵擺了些毛巾床單什麼的,顯然是來清掃客房的酒店工作人員。她狐疑地看了莫綺帷幾眼,好心勸道:“小姑娘,你趕緊走吧,要是讓住客看到你在這裏幹這種事情,投訴到前台,保安會過來把你抓走的。我看你年紀輕輕的,不像是個偷東西的賊,還是趕緊離開吧。”
“啊,我,我沒有想要偷東西。”莫綺帷趕緊站起身來,解釋道,“我是住在這間房裏的。”她指了指身後的那扇門,覺得自己並沒有撒謊。是她和韓即楚一起來開的房間,說她住在這裏了不過分。隻是現在,她被趕出來了而已。
清潔大媽笑著搖搖頭道:“住在這裏?不會吧,我看你一直想要偷看裏麵的情況,你要真住在這裏,怎麼不進去呢?”
“這……”莫綺帷語塞了,想要解釋,又覺得事情太過複雜,一句兩句也解釋不清楚,到最後隻能急得直跺腳,“阿姨,你就相信我吧,我不是壞人,不會做壞事兒的。我就是在這兒等朋友,我朋友在裏麵跟人談事情,一會兒就出來了。”
“那你還是去樓下大廳等吧,你在這裏晃來晃去的,別的住客會起疑心的。”大媽說來說去,還是不相信莫綺帷。
莫綺帷見她這樣,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想要敲門催韓即楚,又怕會挨罵,想要離開吧,又覺得不甘心。就在她左右為難時,一直緊閉著的房門,終於打開了。韓即楚高大的聲音遮住了大半的光線,如同一尊銅像立在麵前,威嚴又有氣勢。
抬頭看了他一眼,莫綺帷的心裏“咯噔”一下,愈發覺得他像尊銅像了。因為他的臉色鐵青,麵色陰沉,一副烏雲罩頂的感覺,嚇得莫綺帷原本滿肚子的話,硬是給咽了回去。直覺告訴她,現在最好不要惹韓即楚,這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爆發。
站在他身後的葉晉梓倒是一臉的太平模樣,臉上絲毫沒有懼意,隻是看著莫綺帷的時候,無奈地輕笑著搖了搖頭,好像在說:“看吧,他果然不會告訴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