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麼說,君逸清沒說什麼,麵上仍是一派笑意。
顧冷袖卻覺得後背一涼,覺察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她從百鬼漠離開的那麼突然,現下又出現在宮中。
雖說藏匿在軍中的時候用了易容,可剛剛他一開口便問她為何出現在軍中。饒是對自己的易容術很有自信,可在君逸清麵前還是有些忐忑的。
前一世兩人沒少過招,可他的功夫底細她卻一直都沒摸清。
照這樣看來,他能看穿自己的易容術也不為過。
隻是明明知道這些,卻沒說什麼,這不管怎麼想,顧冷袖都覺得不符合君逸清的性格。
抬頭瞥了眼,見他仍悠然自得的品著茶,她也不在瞎想。反正不論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一旦約定完成,她必要遠離京都,遠離這些暗湧。
風徐徐吹來,她身上的宮女衣衫稍有些單薄,加之傷口還沒好利索,被冷風一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君逸清眉眼一動,略微皺了下眉頭,將站在一側的燕十三喚來,去給她拿件披風。
燕十三愕然,但還是順從的拿了披風過來,隻是心下不住的嘀咕。
太子殿下如此清冷的一個人,何時這麼細心過,可是現在
不說燕十三,就連顧冷袖都有些啞然。
方才她打寒戰的動作小到自己都沒察覺,可他竟然看在了眼裏。
恍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她隻覺得心中滿是溫暖。
這大約是這麼多年來唯一感受過的溫暖了吧。
上一世的時候,君逸琛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左膀右臂,卻在她臨死的時候連聲喜歡也沒說,更別提對她做出如此的舉動了。
枉她還心心念念著他,為了他不惜付出一切。
吸了吸鼻子,她莫名覺得有些傷感。
可這看在君逸清眼裏,卻是她在感動。挑眉一笑,滿嘴打趣,怎麼?難不成從沒有人這樣對待過你。
顧冷袖難得的沒反擊,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打小就沒了爹媽,生長在都是男人的鏢局裏,從何來的這些。
南淩睿對她倒是挺好,可再好也不過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倘若她不是暗夜閣第一殺手,他還會不會這樣對她可就不得而知了。
許是她周身的悲戚讓他覺得有些不適應,君逸清竟向她伸出了手。
回過神來恍若未聞的笑了聲,顧冷袖覺得自己重活一世性情竟變得多愁善感了許多,尤其還是對著君逸清這樣的人。
見她沒有任何反應,君逸清將茶杯輕扣在石桌上發出一聲脆響,繼而手中就如同變雜耍一般出現了一串糖葫蘆。
上次你給我的糖葫蘆很好吃。說罷將糖葫蘆塞在她手中就起身去了別處。
顧冷袖從未覺得糖葫蘆有這麼香甜過,之前那串糖葫蘆隻不過是她用來應付他詢問隨手買的罷了。
事實上她從來也不曾嚐過糖葫蘆是什麼味道,兒童時也曾跟普通小孩兒一樣要過,沒得到之後也就再沒了幻想。
輕咬一口,有些融化的糖汁順著嘴角流下,甜到了她心裏。
吃完一整個糖葫蘆,將棍兒捏在手裏轉了轉,棍兒就從中央分成了極其均勻的幾個小細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