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帝王後妃宮廷風雲人物(1 / 3)

高宗趙構

高宗趙構(1107年~1187年),為徽宗第九子。母親韋氏是一個地位較低的嬪妃,並不受徽宗的寵愛。趙構本與皇位無緣,然而,靖康之變中,趙宋宗室多被金兵擄去,惟獨趙構成了漏網之魚,“中興之主”的位子自然非他莫屬。靖康二年,時年21歲的趙構登基,重建趙宋政權。趙構在南京應天府即位。初期起用李綱為相,以宗澤為東京留守,發動軍民抗金,後罷免李綱,啟用投降派,逃抵臨安後,任用嶽飛,韓世忠等抗金,後任用秦檜,為宰相,以為區旗妥協。後被迫讓位給太子。

赴金為人質

靖康元年正月,金兵已經攻至開封城下,宋廷向金求和,金人要求以親王、宰相為人質,方可退兵。欽宗命康王趙構前往金營。接下來的事情就與傳說的內容完全不一樣了。在金營被軟禁了20餘天後,幸運降臨到了趙構的頭上。金人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懷疑趙構不是親王,將其遣返,欽宗隻好命肅王趙樞代替趙構,赴金營為人質。在欽宗答應割地、賠款等要求後,金人暫時撤軍,肅王卻沒有被放還,而是被擄北去,當了趙構的替死鬼。

靖康二年五月一日,趙構在應天府登基,建立了南宋政權,是為宋高宗。金人得知趙構重建趙氏政權,馬上開始了新一輪的南侵,目的是要趁趙構立足未穩,將其一舉消滅。高宗建炎元年(1127年)秋,金朝分兵攻宋。高宗內心惟恐重蹈靖康之變的覆轍,不顧主戰派大臣和將領們的反對,於十月將朝廷遷至揚州。建炎三年二月,宗翰派兵奔襲揚州,攻陷天長,前鋒距離揚州城僅有數十裏。高宗此時正在後宮尋歡作樂,乍聞戰報,慌忙帶領少數隨從乘馬出城,急馳至瓜洲渡江逃跑。這次突如其來的驚嚇也給趙構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他從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趙構在北宋末南宋初的這段時期內從北到南、開始了顛沛流離的逃亡生活。即位前,在河北的逃跑途中,趙構和大臣在寒冷的曠野中燒柴溫飯,一起在茅舍下就食。即位不久,又發生兵變。扈從保駕的禦營司將領苗傅、劉正彥等人因不滿宦官的胡作非為,包圍行宮,誅殺宦官,脅迫高宗讓位於年僅三歲的皇子趙旉,由哲宗孟皇後垂簾聽政,改元明受。兵變曆時兩月,後由韓世忠起兵平叛,高宗複辟。僅僅過了半年,金兵突破了長江防線,直撲宋廷所在地杭州而來。高宗退無可退,隻得入海避敵,在溫州沿海漂泊了4個月之久。前有惡浪,後有追兵,衣食物資也無法及時得到供給,南宋君臣的窘迫之狀可想而知。一次,高宗饑餓難耐,命令停船靠岸,自己步行到一所寺院索食,僧人不及準備,隻好以5枚炊餅進獻,趙構居然連吃了三枚半,原本養尊處優的他方才真切地體味到饑寒交迫的感受。

但是這一切似乎並未磨礪出趙構堅韌的意誌,也沒有激發起他的鬥誌;恰恰相反,曾經在金營作人質的經曆,讓趙構親眼目睹了金兵的強悍和凶殘,每當想起,他還心有餘悸。他拋棄了父兄被擄、國土淪陷的國仇家恨和中原浴血奮戰的軍民,寧可忍受道路風霜,隻為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在逃跑途中,高宗還時時不忘向金人乞和,他一再派出使者前往金營,在國書中竟然自稱“康王”,說自己未得金朝允許黃天蕩之役就登基稱帝,實為大錯,現在甘願放棄帝位,向金朝稱臣。卑躬屈膝、搖尾乞憐之態躍然紙上。高宗的哀求根本阻擋不了金兵繼續南下,倒是南宋廣大軍民的奮起抵抗,使金兵屢遭挫敗,加上江南氣候潮濕,河道密布,不利於金朝騎兵作戰,金軍主帥完顏兀術決定撤兵。金兵北撤途中,遭到南宋軍民的不斷攻擊。撤至鎮江時,宋將韓世忠率水師截斷了金兵的歸路,將其逼入建康東北70裏處的黃天蕩,宋軍以8000人的兵力包圍10萬金兵。雙方相持48天,金兵屢次突圍均告失敗,最後用火攻才打開缺口,得以撤退。兀術大軍剛逃出了韓世忠的包圍,抵達建康,又遭遇嶽飛所部阻擊,又被打敗,嶽飛收複建康。金軍此後再也不敢渡江。

建炎四年四月,高宗在海上獲悉金兵北撤,才從溫州經明州回到越州。越州地理位置偏僻,漕運很不方便,南宋朝廷的大批官員、軍隊集中此地,物資供應無法得到保證。相比之下,高宗對逃難時曾經停留過的臨安(杭州)念念不忘。那裏交通方便,江河湖泊交錯,金人的騎兵無法馳騁,大大增加了高宗的安全感;又地處魚米之鄉,物產豐富,基本可以滿足南宋朝廷的需要;而且自唐、五代以來,杭州經過了長期的開發建設,已經一躍成為繁華秀麗的“東南第一州”,它對於剛剛飽經流離之苦、熱切渴望安逸生活的高宗來說,無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紹興二年(1132年),高宗遷都杭州,南宋朝廷終於獲得了喘息之機,初步在東南站穩了腳跟。

意在求和

南宋政權雖然暫時安定了下來,但外有金兵虎視眈眈,隨時可能再次南下,內有各地潰兵敗將組成的遊寇集團和農民的反抗武裝,極大中興四將圖地威脅著宋廷的統治。在這種情況下,高宗不得不拋開壓製武將的祖宗家法,著意籠絡重用武將。當時最有名的將領就是南渡後的“中興四將”。其中,劉光世出身將門,其父官拜節度使,他本人早年曾隨父鎮壓方臘起義;張俊和韓世忠都是行伍出身,靖康年間就追隨趙構,在平定苗劉兵變中又都立有大功;而嶽飛則是資曆最淺的一位,但是在短短幾年間,他的戰功和威名就已超越其他諸將,紹興四年八月,在收複襄漢六郡之後,宋廷授他為清遠軍節度使,地位與劉光世、張俊、韓世忠不相上下。

高宗是在向金人求和而不得的形勢下才重用武將的,其目的隻是自衛,並沒有北伐恢複的打算。嶽飛收複的失地,實際是從金人建立的傀儡政權偽齊手中奪取的。嶽飛出兵前,高宗明白他與其他將領隻守不攻的作風不同,特地下手詔,告誡他隻需收複偽齊所奪之地,千萬不可領兵北上,觸犯金人,否則就算立下戰功,也定要嚴懲。這一紙詔書,牢牢地束縛了嶽飛的手腳,加上嶽家軍隻有不到三萬人的兵力,也無力進行北伐,因此嶽飛隻好在收複襄漢後,率主力退守鄂州。

麵對金人的進攻,高宗始終不願放棄投降求和。盡管紹興四年以後,嶽飛、韓世忠等率軍先後擊敗了金和偽齊的兩次南侵,但高宗並不想利用這絕好時機進行北伐,宋軍的戰果隻是為他與金朝議和提供了討價還價的砝碼。就在各地抗金鬥爭接連取得勝利的時候,高宗派出求和的使臣絡繹不絕。紹興七年年底,宋使王倫從金朝帶來了議和條件,金朝要求南宋稱臣、交納歲幣,作為交換,金朝答應廢黜偽齊,歸還徽宗帝後棺木和高宗生母韋氏,歸還河南地。高宗得到這個消息,欣喜異常,屈膝求和的決心更加堅定,他再派王倫使金,與金朝商量具體的和談事宜。

高宗議和的決定遭到了朝野上下的強烈反對,其中幾位手握重兵的大將的意見,對於和議能否順利簽定至關重要。紹興八年八月,高宗召韓世忠、張俊與嶽飛入朝,希望說服他們至少不反對和議。張俊向來害怕金兵,在曆次對金作戰中都極力避免與金兵交鋒,其為人又善於逢迎,所以馬上表態支持議和。而韓世忠與嶽飛則堅決反對,嶽飛更是對高宗明確表示:“夷狄不可信,和好不可恃,相臣謀國不善,恐貽後世譏議。”這番義正詞嚴的話不禁使高宗對嶽飛心生嫌忌。

其實,在此之前,嶽飛已經在兩件大事上冒犯了高宗。這位抗金最堅決的大將個性耿直,在戰場上有勇有謀,而在政治鬥爭中卻顯得缺少心計,太不善於保護自己。

紹興七年三月,宋廷解除了“中興四將”之一的劉光世的兵權,高宗本來答應將劉光世率領的淮西軍隊撥給嶽飛指揮,嶽飛信以為真,以為這樣一來,自己兵力大增,興奮之餘,立即提出要帶兵10萬,出師北伐,這正犯了高宗的大忌。高宗臨時變卦,拒絕將淮西軍隊交給嶽飛。對高宗的出爾反爾,嶽飛十分憤慨,一怒之下,他竟然離開本軍駐地鄂州,以為母守孝為名上了廬山。在高宗看來,這種行為分明是要挾君主,但當時金兵的威脅尚在,解除嶽飛兵權的時機並不成熟,因此高宗不得不再三下詔,對嶽飛好言撫慰,敦促其下山。六月,嶽飛返朝,向高宗請罪,高宗表示對其寬恕的同時,引用太祖“犯吾法者,惟有劍耳”的話以示警告,言語之中已經暗藏殺機。

第二件事發生在同年八月。返朝不久的嶽飛好心建議高宗早立太子。高宗的獨子趙旉8年前夭亡,他又在揚州潰退時受了驚嚇,失去了生育能力,但高宗時年才30歲,內心仍抱有生育的希望,此時立太子,在他看來無疑是向天下暴露其難言之隱。宋朝的祖宗家法也規定武將不得幹預朝政。所以,嶽飛的建議一下又觸犯了兩大忌諱,更加深了高宗對他的忌恨。

這兩件事以及在抗金恢複上毫不妥協的立場,為嶽飛日後的命運埋下了禍根。紹興八年,高宗與金朝的媾和活動正緊鑼密鼓地進行,文武百官的反對之聲日益高漲,隻有秦檜極力支持高宗議和。十一月,金朝“詔諭江南使”張通古與宋使王倫南來。金使的稱號中將“宋國”稱為“江南”,敵對兩國互通信息,應稱“國信”,金朝卻稱“詔諭”,顯而易見,這是金人故意羞辱南宋。金人接下來的要求更令南宋臣民難以接受,金使居然要高宗跪拜受詔,奉表稱臣。為了苟安偷生,高宗對此並不介意,他冠冕堂皇地表示:“隻要百姓能免於刀兵之苦,朕可以犧牲自己的體麵來換取和議。”然而,天子有此“美意”,臣民們卻不願“領情”,朝廷內外群情激憤,抗議運動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聲勢和規模,臨安市民甚至在街上貼出醒目的榜文:“秦相公(秦檜)是細作(奸細)!”矛頭雖然是指向秦檜,實際上表達出對高宗的強烈不滿。盡管高宗惱羞成怒,將反對激烈的大臣一一貶謫,但麵對輿論的強大壓力,他也不能不有所顧忌。十二月,高宗以為徽宗守孝為借口,由秦檜等宰執大臣代他向金使行跪拜禮,接受了金朝的國書。

高宗以為和議之事已成,從此就可以安享太平,便大赦天下,給文武大臣加官晉爵。嶽飛在接到升官詔書後,當即上書表示拒絕,提醒高宗不可相信金人,並重申自己率師北伐的宏圖大願。高宗和秦檜此時對嶽飛切齒痛恨,除掉嶽飛的陰謀已經在醞釀之中了果然不出嶽飛所料,紹興十年五月,金人撕毀和議,再次南侵,嶽飛率軍又奔赴抗金前線。隨著金兵在川陝、兩淮等地的進攻相繼受挫,宋軍進入戰略反攻,嶽飛進軍中原。他命原抗金義軍首領梁興等渡過黃河,聯絡河北義軍,結成“忠義巡社”,攻取河東、河北州縣,以實現他確立的“連結河朔”的戰略方針,同時親自領兵長驅直入,進駐郾城。七月,金將兀術集結大軍,從開封直撲郾城,嶽家軍以寡敵眾,大敗金兵。接著,兀術又轉攻潁昌,嶽飛對此早有防範,事先已命長子嶽雲前往支援,兀術在潁昌再遭嶽家軍的沉重打擊。嶽家軍乘勝追擊,一直打到了距離開封隻有45裏的朱仙鎮。北方義軍也紛紛響應,收複了黃河南北的部分州縣。金兵不得不發出“撼山易,撼嶽家軍難”的慨歎,並打算放棄開封,渡過黃河北逃。

嶽家軍的接連勝利當然不利於高宗和秦檜與金朝重開和議,他們連下12道金字牌,催促嶽飛立即班師。此時,數萬嶽家軍由於收複失地很多,戰線過長,兵力分散,而且,其他各路軍隊也已接到撤軍的命令,張俊、韓世忠、劉錡等部陸續班師,嶽飛要想在沒有後方支援、缺乏友軍配合的情況下,孤軍深入,收複故土,實是難上加難。在形勢和君命的逼迫下,嶽飛違心地拒絕了兩河百姓要他繼續北伐的懇求,奉詔班師。退兵之日,他不禁深深痛惜自己的“十年之力,廢於一旦”!這次最有希望的北伐就這樣被高宗和秦檜葬送了。

紹興十一年正月,兀術統領近10萬大軍卷土重來,直攻淮西。高宗命駐守鄂州的嶽飛率軍增援淮西,但嶽飛援軍尚未趕到戰場,楊存中與劉錡、王德等已在柘皋大敗金兵。張俊準備獨吞戰功,便打發嶽飛等回軍,不料兀術命孔彥舟回師攻陷亳州,並重創前來救援的楊存中和王德軍,當嶽飛率領的援軍趕到時,金兵已安然渡淮北上。

嶽飛兩次赴援淮西,行動似乎都慢了一些,他向以用兵神速著稱,這不能不說是極大的反常。究其原因,第一次據說是當時嶽飛正患感冒,第二次則是軍隊乏糧,其中是否夾雜著對高宗阻撓他北伐的不滿情緒,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實際情況如何,這件事還是成了後來秦檜陷害他的口實。

淮西之戰後,高宗加緊了削奪武將兵權的活動。由於南宋建立以來,他不得不倚重武將外抗金兵,內平遊寇,結果造成武將勢力崛起,對皇權構成了潛在的威脅。因此,紹興十一年四月,高宗將張俊、韓世忠和嶽飛召到臨安,任命張俊、韓世忠為樞密使,嶽飛為副使,名為升官,實際是奪去了三大將的兵權,三將所轄軍隊從此直接聽命於皇帝。接著,高宗和秦檜將迫害的矛頭直指嶽飛。七月,秦檜死黨萬俟卨秉承上意,上章彈劾嶽飛,他抓住嶽飛曾經擅離職守、私上廬山以及沒有及時應援淮西等事,大做文章,並把張俊撤除淮東防務的事情栽贓到嶽飛頭上。嶽飛意識到自己處境險惡,上書辭職,懇求高宗“保全於始終”,能放過自己,但高宗對嶽飛的厭惡由來已久,根本不打算手下留情。

僅憑上麵的幾條“罪狀”,尚不足以置嶽飛於死地,秦檜又指使張俊脅迫嶽飛部下王貴、王俊,誣告嶽飛愛將張憲密謀要挾朝廷還兵給嶽飛,串通謀反。張憲被押送大理寺審訊,嚴刑逼供之下,張憲仍然不肯屈招。好不容易等來了除掉嶽飛的機會,高宗怎能因證據不足就輕易放過?他決定讓大理寺審理嶽飛一案。十月,嶽飛、嶽雲父子被投入大理寺獄中,禦史中丞何鑄與大理卿周三畏奉詔審訊。何鑄反複訊問,實在得不到任何嶽飛謀反的證據,在審訊時,又看到嶽飛背部刺的“盡忠報國”四字,深知嶽飛的忠心與清白,便向秦檜力辯其冤。秦檜抬出高宗來,明確告訴他:“此上意也。”也就是高宗要置嶽飛於死地。何鑄憤然道:“我豈是為區區一個嶽飛的性命,強敵未滅,無緣無故誅殺一員大將,勢必失去軍心,決非社稷長久之計!”何鑄既然對嶽飛下不了毒手,秦檜便奏請高宗,改命萬俟卨為禦史中丞,鍛鑄冤獄。嶽飛身受酷刑折磨,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申辯的機會,他在獄中悲憤地寫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八個大字,向高宗和秦檜發出了最後的抗議。

聽說嶽飛以謀反罪入獄,已經辭官在家、明哲保身的韓世忠再也無法坐視不理,他當麵責問秦檜,嶽飛謀反的證據究竟何在,秦檜答道:“其事體莫須有。”意思是這件事情大概有吧。韓世忠氣憤地說:“‘莫須有’三字,何以服天下!”但是,高宗和秦檜殺害嶽飛的心意已決。在高宗看來,除去嶽飛,既可以使和談順利進行,又能震懾其他武將,收到殺一儆百的效果,真是一舉兩得。因此,他不惜違背“不殺大臣”的祖宗家法,於紹興十一年(1141年)十二月二十九日,親自下旨,以毒酒賜死嶽飛,張憲、嶽雲斬首。

嶽飛自20歲從軍,到39歲被害,一生戎馬倥傯,戰鬥在抗金的最前線,時時不忘以恢複中原為己任。他領導的嶽家軍紀律嚴明,驍勇善戰,沉重打擊了南侵的金兵。有人曾問嶽飛,天下何時才能太平,他答道:“文臣不愛錢,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的確,像嶽飛這樣既不蓄姬妾又不營私財的正派官員,在中國古代社會裏是非常罕見的。但是,在當時的情勢下,嶽飛越是廉潔正直,高宗和秦檜對他就越是忌恨,必欲除之而後快。一代抗金名將最終不是犧牲在戰場上,而是死於自己所保衛的朝廷之手,不禁令後世之人對他更生無盡的痛惜和由衷的崇敬之情。

宋高宗在偷安東南幾十年的統治生涯中,迫於時勢,則又不得不在生活等細節上約束自己,克勤克儉,裝點“中興”門麵。具體而言,首先在生活上較注意儉約。建炎二年,在揚州時,有人獻宣和間器具,其中有螺鈿桌椅,精巧奢靡,為了標榜儉約,高宗將“螺鈿椅桌於市中焚毀,百姓觀者,莫不悅服”。他意識到自己處於非常時期,不能與承平之主相比,因此在日常飲食起居方麵不敢講究。建炎年間,他睡的是白木床,上麵隻鋪一層蒲薦黃羅褥。他對大臣說他不太喜歡吃肉,而多食蔬菜、豆腐;他還認為器具物品隻要適用便可,不必美觀,因此他準備把宮中的金酒器折為黃金五百兩賞給有功將帥。其次,他還能注意農桑。詔令將帥在恢複區營地屯田,鼓勵農耕。為了表明重視農桑,紹興六、七年間,在宮中親自種稻養蠶,“欲知民間蠶熟與否”,“亦欲知稼穡之艱難爾”。不貪女色,不專用宦官,也算是高宗有別於其他昏君的一個特點。高宗曾自稱“朕不喜與婦人久處”,他於建炎元年曾得一子,三歲時早夭,此後高宗再無子嗣。他使用宦官,“備掃除趨走而已”,“未嚐假以權也。每觀漢唐之禍,及近時之變,故不得不防漸杜微”。他有較好的學習習慣,每日都有固定的讀書時間,早上批閱奏章,午後讀《春秋》、《史記》,晚上讀《尚書》,“率以二更罷”。他尤其喜歡念《左傳》,“每二十四日而讀一過”。他還安排經筵為他講《資治通鑒》,節假日也不間斷。他對史書很感興趣,不但通過讀史了解以往史事,對史書編纂優劣也有自己的看法,有人說陳壽《三國誌》寫得也不錯,而他卻認為:“壽頗簡略,事實多在注中,又諸家互相矛盾。”表明他畢竟認真讀了點書。遺憾的是,高宗讀史不能致用,曆史上許許多多抵禦外敵、捍衛主權,兼聽納諫、任用忠良的明君事跡對他不起絲毫作用,枉費一生讀史,卻落得個“偷安忍恥,匿怨忘親,卒不免於來世之誚”的可悲下場。

紹興三十一年(1161年),金兵又一次南犯失敗,金朝發生內亂,金世宗即位,金主完顏亮在軍中被殺。南宋朝野紛紛要求趁金朝內亂舉行北伐,宋高宗堅持繼續屈己稱臣,維持和議。紹興三十二年(1162年)在軍民的抗戰聲中,他也難以維持了,隻好宣布退位。此後,他以太上皇的名義賦閑二十餘年,於孝宗淳熙十四年(1187年)十月病故。死後葬永思陵。

孝宗趙眘

孝宗趙眘(1127年~1194年),原名伯琮,為太祖趙匡胤七世孫。宋代自真宗開始,皇位一直在太宗一係傳承,到高宗時,由於獨子趙旉夭亡,大臣們建議從太祖的後代裏選立繼承人。紹興二年,6歲的趙伯琮幸運地被高宗選中,育於宮中,36歲時被立為太子,改名為眘,同年登基。孝宗是南宋最有作為的君主。他不甘偏安,力圖恢複中原,同時改革內政,希望重振國勢,高宗時彌漫朝野的妥協求和之風曾一度有所扭轉。然而,麵對高宗的處處牽製、主和派的極力阻撓、主戰派的人才凋零等內外不利因素,孝宗深感力不從心,中興大業最終不得不付之東流。從此,宋朝皇位又回到了太祖一係。

孝宗之立

後周顯德七年(960年)正月,趙匡胤發動兵變,奪取後周政權,建立宋朝,但在開寶九年(976年)十月,為其二弟趙光義所殺,帝位從此傳入宋太宗後裔一係。北宋為金所滅,趙構重建宋朝,史稱南宋,但仍在金軍的追擊下狼狽逃竄,幾無寧日。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金軍奔襲揚州(今屬江蘇),宋高宗突受驚恐,從此喪失生育能力,再未生一男半女。同年七月,獨子趙旉又病死。南宋朝野認為是太祖的帝位為太宗所奪,太祖子孫“僅同民庶”,所以“藝祖(太祖)在上,莫肯顧歆”,以致北宋為金所滅,南宋政權也朝不保夕,應選太祖後裔為嗣子繼承帝位,南宋才能穩固。高宗後於紹興二年(1132年)選了宋太祖後裔趙伯琮、趙伯浩養於宮中,五月間,又選定趙伯琮由婕妤張氏撫養,但並未確認為皇子,實際上仍期望自己生子。宋高宗得寵的才人吳氏(後封皇後),也請育一子。於是在紹興四年五月,又選了一個年已5歲的宋太祖後裔趙伯玖,由吳才人撫養,引起了大臣們的不安。次年五月,宋高宗以“朕年二十九未有子”,不肯封趙瑗為王,隻是依皇子例,進授趙瑗為保慶軍節度使、封建國公,仍不確認為皇子。

紹興六年正月,趙伯玖賜名璩,初除也是和州防禦使,因而中外議論紛紛。紹興八年八月,宋高宗以禦筆想封趙璩為國公、節度使,使其名位與趙瑗相等,遭到左相趙鼎和執政王庶、劉大中等的反對而暫時作罷,但趙鼎、王庶、劉大中隨後被罷宰執而出任地方官。在秦檜獨相後的紹興九年三月,趙璩終於被進為保大軍節度使、封崇國公,地位和禮遇又與趙瑗相等。在這場趙瑗、趙璩爭奪皇子地位的鬥爭中,嶽飛也參與其間,據說他還見過趙瑗,說過“中興基本,其在是乎。”並向宋高宗秘密奏請立趙瑗為皇子,宋高宗卻對嶽飛說:“卿雖忠,然握重兵於外,此事非卿所當與也”。這也是嶽飛後來被處死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