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若是今天霍行衍在,她原本想要將他介紹給家人,卻不想居然鬧出了這起戲劇。
“……我不會接受你的安排,不會!”
她的目光有些隱晦的從麵如寒冰的楚漠身上掠過,決絕的落下這句話,封蜜轉身,從二樓旋梯上氣憤步下。
“蜜蜜……”
她身後,楚漠微抬下頜,深沉的黑眸有些恍惚的落在她的後背上,薔薇色的唇瓣有些許泛著白,甚至於那耳肉處的黑曜石都像是瞬間褪去色彩,歸為最最深沉黑暗的顏色,腳步微頓,封蜜深吸口氣,沒有回頭。
“……對不起!”良久,她才低低的喃喃出一句。
她知道楚漠對她的情意,他多方暗示遲遲未點破到那一步,她就裝作不知,或許她內心貪婪的想與他成為家人朋友。可到這一步,她隻剩下無情的坦白與拒絕,如果能讓他早點死心,那麼她情願他恨她,哪怕他們恢複成從前的關係。
她的氣場很足,快速從旋梯上步下時,人群早已自動為她讓開道路。
許多人的眼裏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神情,有些人的眼裏則是意味不明。
葉子上前,攔住她的去路,麵上難得認真不開玩笑,“妞,需要跑路?”
“葉子?”
“我的車就停在門外。我帶你一起走。”卻不想葉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正色道。
這一出劇情,雖然沒有旁白跟前言,但觀眾早已清晰明了,無非是封華年一廂情願想將女兒與義子湊成對,卻偏偏女兒不願意,當眾反駁。葉子既然被家人脅迫過,自然最討厭這些事。
“好--”封蜜才應了一個字,身後仿佛有一陣旋風刮來,繼而下一刻,她另一隻空閑的皓腕也被那人握住。
“蜜蜜……”隻兩個字,仿佛道盡了萬千衷腸,纏綿悱惻的不可思議。
封蜜隻從兩個人的口裏聽過這意味,第一個是母親,她總是欲言又止的望著她,眼含淚光卻一句未言;第二個是霍行衍,當她的名字由他口中喊出時,總是那般纏綿如絲。
而身後之人這般喚她,卻讓封蜜的心裏湧起一股難言悲傷,仿佛心口的一角被寒風輕輕掃過,很久很久再難平靜。
“楚漠?”轉身,封蜜心緒有些複雜的盯著他,他的麵上沒有表情,冷傲的仿佛一座雕塑,眼瞳卻是漆黑,一眼望去,如同鑽入了黑洞,再難拔出。
扣著她皓腕的指腹有些濕熱,就那般灼灼的貼在她的筋脈處,偶爾隨著脈動一鼓一鼓的發熱。
“是不是……我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他問。
那音色低低的,輕輕的,騷動著心房的一角,悲傷醞釀,彌漫,深深淺淺的疼……
他問時,眼神格外專注,盯著她清澈如水的明眸,沒有任何表情,不笑也不惱,俊容恍惚像是一張精致佩戴的麵具,沒有神經係統。
張口,封蜜忽然說不出一句話,良久,才低下頭去,重複,“對不起……”除了這一句,她不知該說什麼。
若不是那幾次他的眼神太過露骨,或許她從不知曉,楚漠居然會喜歡她?
“是不是……我就真的比他差……我就真的不可以……”
這一次機會,是他最後的一次機會。當封華年與他提起時,他表麵裝作鎮定,實則內心早已澎湃不已。他知道這很卑鄙,或許會遭到她的唾棄憎恨,可這樣的機會放在他麵前,他又怎麼會錯過?他想賭一次,為自己爭取一次,現實是,他輸了。
“楚漠--”封蜜忽然有些擔憂,這樣的楚漠太過陌生,也讓人害怕。
“嘭--”忽然,宴會廳本該關閉的豪華大門突然被打開,兩個保鏢戰戰兢兢的站在門口,一邊一個守著破開的門口。
“怎麼回事!?”封華年原本心情不爽,卻不想還有人觸怒他的眉頭,頓時怒吼道。
“封、封先生,是、是”
“關上門,你們先退下!”
一聲磁沉溫潤的嗓音打斷了保鏢不利索的話語,眾人才發現,宴會廳入口內,不知何時早已站著一個身穿黑西裝身形頎長清瘦的男子。
逆著光,燈光晦暗,眾人隻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像。
不禁開始竊竊私語,猜測來人的身份。
“是--”保鏢關上門,退下,頓時空氣裏安靜的幾不可聞。
“……”在看到那道身影的那刻,封蜜的心就開始怦怦直跳,甚至於失去了原有的節奏。生日宴進行到將近一半都沒看到他的身影,她差點以為他不會來了,可他卻以這種方式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