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為他會生氣,但,他居然隻是淡淡應了一聲。
名可連大氣都不敢透一口,他的一聲“嗯”,究竟是什麼意思?
“然後?”他又問。
“然後……”她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很多話其實想說,隻是沒有勇氣。
好一會,她隻是用力呼吸,甚至喘氣,直到勇氣來了,才輕聲說:“北冥先生,我還你錢,我可以還你錢。”
“然後?”
又是這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們的協議取消,可以麼?”
他沒有說話,她又聽到了他抽煙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知道他在抽煙,心裏經莫名奇妙地被抽了一下。
分明是恨他的,可是,現在她在想什麼?或許已經不恨了,隻想離開,隻想遠離。
“慕子衿給不了你要的幸福……”
“他可以。”這是名可第一次敢打斷他的話,在他還沒有說完之前,她用力咬了一下下唇,用自以為平靜的聲音,宣告她再也不願意受他的控製:“他可以,他已經好了,他可以的!”
其實,可以什麼,她真的沒有想過,隻是執拗地想,她不能再任由北冥夜擺布,一秒鍾都不可以:“我和你取消協議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我會還你錢,北冥先生……”
“你們試過了?”他的雪茄放在唇邊,又深吸了一口。
其實不是想說子衿過去的病,但,她似乎誤解了,而她的誤解,甚至保證,讓他無由來笑了起來。
兩個不懂事的小家夥,可以?憑什麼?
名可沒有看到他的表情,當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光是那句“你們試過了”的問話,已經足夠讓她畏懼。
她下意識抱著自己的身體,就連聲音也止不住抖了起來:“我會還你錢,北冥先生,我會想辦法還你錢,請你放過我好麼?”
他不說話,隻是看著窗外的目光忽然更幽深了下來。
名可一直在用力喘息,連自己都沒發現原來她的呼吸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沉重成這樣。
等北冥夜掛了電話,她才驀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都和他說了什麼,她居然承認了和慕子衿不尋常的關係,大聲告訴他子衿可以給她幸福,甚至,求他放過自己!
她居然真的說了!
他後來說了什麼,或者說有沒有說話,她一點都想不起來,腦袋瓜裏一直一直在盤旋的,全是他抽煙時那一點點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她說了要取消協議,要還他錢,他似乎……一點也不生氣?他真的不生氣嗎?
和他攤牌這種事在自己腦海裏都不知道演練過多少次,每次想到最後都是一身冷汗,總覺得他一定會氣得下手弄死她。
可她剛才說了,他卻一定反應都沒有,隻是默不作聲抽煙。
北冥夜究竟在想些什麼,是真的願意放手,隻要她還他錢?還是另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