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包的鏈子被他拉開,要去拿手機的大掌在看到一張檢驗單之後驀地停了下來。
那是醫院檢查的單子,被折得亂七八糟地放在那裏,但他眼尖,隻掃了一眼便看到上頭“名可”這兩個字。
她說今天不舒服,難道今天去醫院看過?
身體的燥熱被勉強壓下,他將單子拿了起來,隻是匆匆掃了一眼,一張臉頓時沉了下去。
早孕……
隻是一眼,眼底的光亮在一瞬間變得晦暗,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名可出來的時候手裏還拿著浴巾,一邊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長發,一邊從浴室裏出來,心裏還有幾分忐忑不安,生怕自己的謊言被他看穿。
但在看到拿著一張檢驗單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後,她手一鬆,毛巾從她手中滑落,輕飄飄落在地上,聲音不重,可卻如同一塊巨石落在她心頭。
盯著他手中的單子,她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了起來,眼底驚慌無限,看著他,很久很久都說不出話。
北冥夜也在看著她,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冰冷。
手裏的單子在他指尖被捏皺了一大片,那張臉比起過去任何時候都要難看,寒氣外溢,如同千年冰山那般,讓人看到了止不住渾身冰冷,連半步都不敢靠近。
名可這下徹底慌了,她怎麼就沒想起來今天的檢查單被她隨手折起,就放在手提包裏?也怎麼都沒想到,他居然有興趣去翻她的包包。
不知道過了多久,仿佛半個世紀那麼漫長,終於她反應過來,向前半步看著他,不安地輕喚了聲:“先生。”
“是誰的?”他的聲音很輕,可卻很沉,如同來自寒潭那般,一瞬間就讓她渾身血液徹底凝結。
“你說……什麼?”她有點震撼,是真的聽不懂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誰的?他在問什麼?什麼是誰的?
“孩子究竟是誰的?”他看著她,臉色依然森寒,聽不到她的回應,忽然一聲怒吼道:“我在問你話!”
名可嚇得差點軟了腿,心抖地一沉,難過的不是孩子的事情被他發現了,而是他這句徹底將她所有希望打滅的問話。
她一直跟在他身邊,從頭到尾隻有他一個男人,跟他的時候是幹幹淨淨的,直到現在也都還是,除了他,什麼時候和其他男人親近過?
可他居然問她孩子是誰的,他對她從來就沒有過半點信心,也沒有一點點那所謂的信任嗎?
她不說話,北冥夜徹底被激怒了,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舉步向她走去。
如一陣冰冷的風,也像是一張慎人的網,一瞬間,冰冷的氣息朝著她鋪天蓋地而來。
他的靠近,讓名可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心開始升起,一下便傳達到四肢百骸。
下意識地她就慌了,她就想逃了……
在他就要靠近自己的時候,她倒吸一口兩字,一咬唇,轉身就想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