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後麵那些話卻真的很出乎他意料,他一直篤信她是善良的,哪怕她其實已經做了不少壞事,他還是願意去相信她。
可他沒想到,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這麼不善良,救他,隻是因為他有利用的價值……利用,他忽然很想笑,卻不知是想笑自己的愚蠢,還是笑她父女倆的貪婪。
原來這麼多年的真心陪伴,心甘情願的守候,在她眼裏竟是一文不值。
“你可以走了。”錄音結束之後,他再次閉上眼,安靜地道。
北冥連城不是來對付他的,以他的性格,要是來對付自己,早就已經動例了手,何必給他聽這些,讓他看清事實?
北冥連城確實沒想過要動他,把手機收了起來,他兩手插在褲兜裏,瞟了他一眼,聲音一如往常的淡然:“要不要我通知你的朋友,讓他們帶你走?”
“好。”這次火狼完全沒有拒絕,立馬便答應了。
北冥連城不再多說,舉步朝門外走去。
房門再一次被關上,聽著外頭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火狼才緩緩睜開眼睛,回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忽然又有點想笑的衝動。
明明聽著她的命令去做害人的事情,已經聽了這麼多年,做了這麼多次,他卻一直因為她當初對自己的救助而覺得她善良,要說到愚蠢,這世間有誰能蠢得過他?
原來,最愚蠢的那個,一直都是他……
那天夜裏北冥連城出去之後一直沒有回來,名可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隻是他沒回來之前,她一個人在房間裏總是輾轉難眠。
到十二點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撥通了他的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那頭傳來了吵雜的聲音,她在知道,原來他並不在醫院裏,大晚上的不知道在外頭做什麼。
他還是沒有跟她說他在做的事,隻是聽出她的不安後,承諾了立即會回來。
其實,並不是必須要有人陪著,名可才能睡得著,隻是因為北冥夜明天就要出來,心裏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緊張,反正就是睡不安穩。
這幾天身邊一直有個人陪伴著,偶爾剩自己一個人在病房的時候,才驚覺其實她還是會害怕的。
被綁,陰謀,槍戰,流血,等待,報複,一手血腥……她隻是不想一個人待著,真的不想。
不過十幾分鍾,北冥連城真的趕了回來,看到淩亂的發絲落在額前,就連他額角也隱隱有一層薄汗,名可知道,他真的是在“趕”回來,趕得很焦急。
“怎麼回事?”北冥連城進門的時候還帶著一身寒風的氣息,見名可趴在床上發呆,他走了過去,垂眸盯著她:“身體不舒服?”
“沒有,就是一個人……”怕麼?好像也不是……她不知道她在不安些什麼。
北冥連城沒有再問,將外套脫了下來,他回頭看著她:“我去洗澡,你一個人在房間裏怕不怕?”
她撇了撇嘴:“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