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離從盒子裏將長管槍取出,抬起右臂,瞄準下頭紅毯處。
賓客們回頭望去,才看到被傭人推上來那輛別具匠心的餐桌。
餐桌上頭堆滿了杯子,最頂端放著的是一瓶特製的大香檳。
這個意思是……從那麼遠的地方把香檳瓶子打中,讓香檳落在下頭的杯子上嗎?
雖然香檳的瓶身足夠的大,但要是不想浪費裏頭的每一滴酒水,要打中的就必須是倒放過來的瓶口。
香檳的瓶身是不小,瓶口卻小得可憐,距離這麼遠,又是大晚上,哪怕這裏燈光明亮,也總是比不過正常的白天,這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命中目標?
更何況,這麼多人在下頭,萬一他失手……哪怕是鋼化玻璃球做的子彈,也是會要命的……
不僅賓客們覺得不安,就連名可也有點擔心了起來。
這要是打不中,丟臉事小,傷了人可就麻煩了。
她忍不住抬頭瞅了北冥夜一眼,怎麼就想出這麼刁鑽的節目?雖說確實挺特別的,可是,他真的不怕丟臉嗎?
“放心,可可小姐。”東離看起來很興奮,因為之前就和久不見麵的幾個兄弟喝了好幾瓶,酒氣上湧,分明已經有幾分醉意了。
那雙蒙著酒氣的墨眸,讓名可更加心慌了起來。
讓一個喝得至少有六七分醉意的人來開槍,北冥夜是不是真對他這麼有信心?
似乎看出她對自己的不信任,東離笑了笑,忍不住得意了起來:“我槍法很準的,隻要一槍,一定可以正中目標。”
說罷,手臂又抬了起來。
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名可正要勸他換人,畢竟,看得出真的喝了不少。
但,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她忽然身體一僵,整個人徹底涼透,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漂浮著,一瞬間似很清晰,卻又在下一秒便模糊了起來。
我槍法很準的,隻要一槍,一定可以……
看著一臉笑意的東離瞄準遠處的瓶口,十指輕扣,玻璃球砰的一聲從槍管射出,轉眼間,遠處的瓶口發出了“噗”的清脆聲,瓶口果然被打穿了。
瓶子裏的香檳立即朝兩邊湧出,從最高一層的杯子倒入,等杯子被盛滿之後,再沿著杯緣往下頭倒去。
沒過多久賓客們便歡呼了起來,東離也在衝北冥夜和名可笑了笑之後,邁著不太穩重的步伐往台下走去。
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名可的手指不斷在顫抖,隻覺得自己如同墜入了冰窖那般,渾身都在發冷發寒。
一把聲音不斷在腦袋瓜中徘徊:我槍法很準的,隻要一槍,一定可以正中心髒……
他真的是喝高了,才敢在她麵前亂說話,可他和北冥夜,和大家……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為什麼是他?
整個人恍恍惚惚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北冥夜擁著走下台,回到席位上坐下,也不知道是誰笑著推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過來,說著恭喜的話,讓她喝酒……
心裏始終糾纏著那個自己沒有能力解開的問題,想要和北冥夜說幾句話,他卻從下來之後就立即被兄弟們拉過去灌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