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心裏亂得一塌糊塗,又忍不住退了幾步,直退到書桌前,以書桌撐著她已經被歲月幾乎掏空的身體。
依然看著龍楚寒,她啞聲道:“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可你既然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叫他爺爺?為什麼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卻那麼冷漠?楚寒,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我是你奶奶,鼎天是你爸爸呀。”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裝著自己過得很幸福,有一個完整的家,爺爺奶奶,哪怕沒有母親,但至少爸爸在,還有個弟弟,我們一家人本來很好。”
“既然那麼好,為什麼還要去說破這些?我們就不能一直這樣過下去嗎?”白蘭試圖勸他。
不料龍楚寒一道淩厲的目光投過來,聲音也在瞬間冷了下去:“在你對爺爺下藥,讓他從一個好端端的正常人變成現在這模樣的時候,這個家就已經不完整了,表麵的平靜早已經被你自己一手打破。”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蘭的十指一直在輕抖,但,她始終在極力表現出平靜的一麵:“楚寒,你一定是受那些人的迷惑,是名可那個丫頭在你耳邊亂說話是不是?她在騙你,她什麼都不知道,你……”
“爺爺的血液裏頭有毒素,已經被人下毒好幾年,長期的。”見她還想說話,龍楚寒別過臉不看她,搶先道:“說什麼都沒用了,這件事情已經暴露出來,趙清福也已經將你當年的事說出來。”
“那個人亂說話騙你們的。”
“清雅研究了一種酒,裏頭放了藥,人喝了之後什麼該說不該說的都會一股腦說出來。他們帶回來了兩瓶,一瓶留給你,一瓶留給龍鼎天,要不要去嚐嚐?”他不想這樣對自己的奶奶,她畢竟已經一把年紀,氣瘋了會不會病倒,誰也不知道。
但,事到如今她還不願意承認當年自己犯下的錯誤,難道真的要等北冥夜和戰九梟拿著幸運紅酒來灌她嗎?
名可雖然現在看起來已經下定決心要對付她,但那丫頭心軟,看到她一個老人家那麼痛苦,到最後或許真的會放手。
可是,有北冥夜和戰九梟在這裏,那兩個男人會罷手?
白蘭卻依舊氣得在渾身發顫:“你當我龍家是什麼地方?你當我白蘭是什麼人?你們敢這樣欺負我,你以為我就會坐以待斃,認你們欺負嗎?”
“不然呢?你想要找誰搬救兵?巫軍嗎?你要讓巫軍調動特政的人來幫你,還是把飛鷹那些殺手調過來?”
“龍楚寒!”白蘭一掌落在桌上,氣道:“你再亂說話,別怪奶奶不念親情。”
“你能做什麼呢?奶奶,你老了,知不知道你現在真的很老,老得已經沒有多少利用價值了?你覺得巫軍還會聽你些什麼?”
不是他殘忍,他隻是在告訴她事實:“巫軍在外頭還有好幾個女人,每個女人都有可能為他留下了什麼血脈,這些,你是不是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