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當時肖慶江及時躲了一下，隻怕那一刀已經直接從他腦門砍下去了。
不過，主治醫生也似習慣了那般，等候在這裏的家屬，通常都會是這樣的表現。
再次看了報告一眼，主治醫生眼底明顯淌過幾分惋惜。
“手術已經做完了，還算順利。”
“隻不過，那傷口太深，切斷了病人很多神經，隻怕……”
“隻怕什麼？醫生，我丈夫他到底怎麼樣了？”
哪怕一直緊握著十指，強迫自己不激動，但，這一刻楊雪實在坐不住了。
“隻怕病人暫時是醒不過來了。”
“醒不過來是什麼意思？那他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
“有可能今天、明天，也有可能一個月或者一年，這個得要看病人的意誌力。”
一聽完他這話，楊雪本來已經沒多少力氣的身體，一下又軟了下去。
醒不過來……那是不是就要成為植物人？
“媽，你不要太擔心，醫生也說了可能，可能爸爸過幾天就能醒來呢。”
看到楊雪一下落了形的模樣，肖湘一顆心也被猛地揪了一把。
自己是忘了過去的事情，所以，其實說實在現在對肖慶江，感情也沒覺得有多深。
接受他，也是希望媽媽以後能開心過下去，畢竟，她年紀也大了。
“病人現在已經轉進重症病房，你們可以過去看他。”
“但，隻能隔著外麵的玻璃門去看，明天才能轉回普通病房。”
“我先回辦公室，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
“謝謝你，劉醫生。”
楊雪現在心裏已經亂成一片，但，這基本的禮貌還是有的。
要是換了一般的人，隻要家屬進了重症病房，隻怕連見他一眼的機會也沒有。
這次醫生能讓她們去看上一眼，隻怕也是慕子川的功勞吧。
不過，不管是肖湘，還是楊雪，這個時候也沒心思去想這些事情了。
醫生向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回了手術室。
看著那扇重新關上的門，楊雪愣是用了差不多半分鍾的時間，才慢慢回過神來。
“湘湘，我們現在去看看你爸爸吧。”
下意識想要從輪椅上下來，但，和剛才那般，楊雪雙腿依舊是沒站穩。
“媽，你坐好，我推你去。”
楊雪點了點頭，沒有焦距的目光落在前方，根本不知道此時此刻正想著什麼。
肖湘看了早已來到自己身邊的慕子川，目光複雜。
但，她沒多說，推著輪椅，便往電梯間邁去。
等他們來到肖慶江的特護病房外走廊上，隔著玻璃門，隻見他身上被插滿了管子，甚至，還帶著氧氣罩。
人依舊暈迷著，隻剩下病床邊，那一直有微弱波動的心電監護儀。
哪怕從這裏看進去，距離還是有那麼點遠。
但，楊雪還能依稀看到，安靜躺在病床上的肖慶江，此時蒼白的臉色。
為什麼他要受那麼多罪？先是截肢，到現在還麵臨癱瘓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