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撩人的風,掠過裸露在外的皮膚,有絲絲的涼薄。
許願等在延彬的公寓樓下,有些冷,她雙手將自己抱緊,抬頭望了望,延彬家的那扇窗漆黑一片,不知道他去了哪兒,應該還沒回來。她沮喪的垂下腦袋,剛才和姐姐在一起時她一直偽裝著笑,到最後實在受不了了才說要來找延彬。一跟姐姐分手,她的小臉就立刻垮了下來,她該怎麼辦?
腦子一片混亂,許願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眼睛無意間瞟到地上一塊小石子,好吧,就你了。
延彬驅車回到市中心的住所,將車在停車場停好,邁著慵懶的步子朝公寓樓走,一眼就看到低頭專心踢著石子的許願。又像前兩次那樣,她腦袋蔫了一樣的垂下來,追著一塊小石子一直踢一直踢,瘦小的背影被路燈在地上拖曳出長長的一截影子,看起來淒涼落寞。
她來這裏……是在等他?延彬有些不解了,她昨天還狠心拒絕了他,怎麼現在又跑來他家樓下等他?前兩次見她這樣,她都是在哭,那麼這次……?延彬突然意識到什麼,朝著許願大步走過去。
看到停在自己眼前的這雙腳,許願知道延彬就站在自己麵前,她停下了踢石子,頭卻始終沒有抬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延彬的聲音輕柔,因為擔憂帶著幾分關切。
發生了什麼事?姐姐生了好嚴重的病,姐姐要死了。許願隻覺鼻頭一酸,強忍了多時的眼淚終於在這刻奪眶而出。尖銳的痛楚一下下撞擊著心髒,許願痛得說不出話來,伸手將延彬攔腰抱住,臉就貼在他胸前,任淚水將他的白襯衫打濕。
這樣的夜,肌膚沁涼沁涼,心也寒冷至極,唯有他的胸膛是溫熱的,唯有他的懷抱是安全的。許願緊緊抱著延彬,貪婪的汲取著他身體的溫度,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似乎隻有這樣緊緊抱著他,她的世界才不會轟然倒塌。
延彬先是一怔,繼而便伸出手將許願圈進懷裏。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卻能感覺到她瘦小的身子在自己懷裏瑟瑟發著抖,現在的她,很像是某種受了傷的小動物。他伸手寵溺般揉了揉許願埋在自己胸前的腦袋,柔聲問她:“究竟怎麼了?”
許願終於下定決心般,鬆開延彬後退幾步,抬頭直直看著他。昏暗的路燈燈光下,他一張臉俊美無匹,一雙眸子漆黑明亮。這個男人,從來都是狂傲自負的,喜歡說些惡毒的話惹得她抓狂,然而,也唯有這個男人,肯寵她愛她將她視若珍寶。
她早該愛上他的,然而,卻因為她心裏藏著另一人。--不!她以後再不會貪戀他!東方瑾夜,她知道,以後自己就連在心裏偷偷念他的名字都不可以了。
她要放棄本就不屬於自己的鏡花水月,她要伸手抓牢自己的幸福。更重要的是,她要告訴姐姐,她從沒愛過東方瑾夜。她要讓姐姐安心嫁給東方瑾夜,她要讓姐姐去做手術,她要讓姐姐一輩子都開心幸福。她知道這樣對延彬不公平,因為她不確定自己以後會不會愛上他,可是,什麼都沒有姐姐重要,什麼都沒有!
“那個,你……”許願抬頭看著延彬,好半天才表達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昨晚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了?”
“什麼?”延彬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見延彬這樣,許願有些急了。糟糕,是不是自己昨晚拒絕他時說的話太直接太過分,讓他直接不抱任何希望放棄了?許願心一橫,看著延彬直直的說:“你昨晚說讓我做你的女人的!”
“所以?”延彬來了興致,勾唇一臉玩味的看著她。
“所以……所以……”許願看著延彬心裏一陣陣發虛,她索性什麼都不想了,一咬牙,“我要做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