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做好飯了,還煮了粥,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你趕緊過來吃吧,”方堂靜說著,走過去就要扶東方瑾夜。
哪知,東方瑾夜隻一個輕微的動作便推開了方堂靜的手,臉上又換上了疏離的冷漠,“以後不用麻煩你扶我,我自己可以走。”
東方瑾夜說完,一個人慢騰騰的朝餐桌邊挪去。
東方瑾夜不是傻子,相反,他有著最敏感的直覺,最冷靜的頭腦,方堂靜對他的那點意思,他或多或少能感覺出來一些。如果不是今天萬不得已,他也不會跟她回來這裏,但他跟方堂靜肯定是不會有交集的,所以他覺得,還是跟她少接觸為妙。
方堂靜臉上的表情有些僵,剛才的滿腔熱情也像是被盆冷水一下澆滅。她這個時候才明白,其實她跟東方瑾夜一直都是兩個世界的人。拋卻他們黑與白對立的身份不說,就單單東方瑾夜隻鍾情於許願這一事實,她都不可能再有機會。
想和他在一起,像普通情侶一樣,這本來就是一種奢侈。其實她心裏都明白的很,隻是家裏突然住了一個自己心儀已久的男人,讓她多少產生了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她剛才還傻傻的想,要是他們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他現在對外界來說已經死了,他哪裏都不能去,沒關係,他可以永遠躲在她這裏,她可以養他一輩子。哪怕他不給她名份、地位、甚至感情,隻要他願意留在這裏,讓她每天工作時有個期盼,下班後又有機會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做一頓豐盛的晚餐,她就已經心滿意足。
方堂靜到這刻才算清醒過來,心裏嘲笑著自己,神經了吧你,居然會做這種夢!她知道,他遲早是要離開的,等他身體養好了,就會不顧一切的離開這裏,去見他心愛的女人。
隻是,之後呢?東方瑾夜殺人犯的身份一日不洗清,他就不能出現在世人麵前,隻能偷偷摸摸的活著。這就代表著,他失去了一切權利、地位、榮耀,以前加諸在他身上的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都將不複存在。
隻是,沒有了榮耀的東方瑾夜還是東方瑾夜嗎?不高高在上被人仰視的東方瑾夜還是東方瑾夜嗎?不是!在方堂靜看來,這個世界上之所以要有東方瑾夜,就是為了讓他理所當然的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者,站在被世人仰視的最高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方堂靜看著東方瑾夜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她應該為自己心愛的男人做些什麼,哪怕這代價,是付出她的生命,她也要為他找回他的身份。是啊,她已經懦弱了太久,明明是自己犯了錯,卻不敢認罪,每天像隻老鼠似的苟且偷生,這樣的自己連自己都瞧不起。
她是個警察,她的職責就是將罪犯繩之於法,如今,她自己成了罪犯,難道,還企圖要逃過法律的製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