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凡猶在睡夢中,卻仿佛聽到顧司迦那句“夜老爺子不見了”,七個字猶如七記重錘,狠狠地砸入腦海。
她一個激靈,揉了揉霧蒙蒙的眸子,猛地從沙發上跳起來,隻穿著襪子的腳蹦到冰冷的地板上,抓住顧司迦的胳膊,驚慌失措地追問,“我爸怎麼了?他去哪裏了?他身體不好,還能去哪裏呢?”
說到底,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把夜振遠氣的一怒之下,脫離了父女關係。
可那是一手把她拉扯到的親生父親,父女之間沒有隔夜仇,血緣親情緊密牽連,夜羽凡做不到對夜振遠不聞不問。
胡思亂想著,眼底不由自主彌漫淚意,籠上一層氤氳的水霧。
夜羽凡心中緊張,手下用力拽著顧司迦的胳膊,不太長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他的肌肉裏。
顧司迦皮膚白皙,被她掐的痛,臉色不由得白了白,努力保持微笑道,“我已經安排醫護人員到處尋找,每個旮旯都不能放過,隻要找到夜老先生的行蹤,我會第一時間轉告你。”
“謝謝顧醫生。”夜羽凡很是感激,看向顧司迦淺淺微笑。
羈景安見夜羽凡握住顧司迦不放,還對他笑得分外甜美,漠然的眉眼冷了冷,一把扯過她的身體裹入懷裏,涼涼開口道,“恐怕晚了。”
“你什麼意思?”夜羽凡心情來不及放鬆,就被他兜頭潑了一大盆冷水,抬起頭沒好氣地瞪他。
“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你父親的消息,他肯定早就離開了醫院。”羈景安俯下身,握著她綿軟的小腳,給她穿上鞋子。
夜羽凡猶自愣怔,羈景安已經攬牢她的腰肢,沉著臉朝辦公室門口走去,“跟我來。”
夜羽凡不知道羈景安要把她帶去什麼地方,瞧他臉色鐵青,又慫的不敢對抗,隻好拉長腦袋回過頭對顧司迦歉意地笑道,“顧醫生,有我爸爸的消息給我打電……”
話還沒有說完,房門砰一聲,關上了,把她的聲音攔阻在走廊外。
羈景安麵容沉冷如冰,眯眼道,“想要找到你父親,我比司迦管用。”
“……”
看著羈景安不悅的臉色,夜羽凡暗自哼了哼,什麼都沒說,任由他把她粗暴地塞進車廂裏。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莫名的念頭,她剛才對顧司迦笑了,這男人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可羈景安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怎麼會喜歡她這種一無所有臭名昭著的女人?
她於他,隻是稍微有點興趣的寵物而已。
夜羽凡不再多想,自嘲地勾勾唇,一笑而過。
等夜羽凡坐穩後,羈景安冷然吩咐李同,“去夜家老宅。”
“是,羈先生。”
李同調轉車頭,聚精會神地駕駛著,黑色邁巴赫直奔目的地。
淩晨一點半,四周靜悄悄,夜家老宅卻燈火通明。
夜振遠憋著一口長氣,從醫院趕回家,一路氣短胸悶得很。
“這個箱子留下來,等等,咳咳……那個箱子記得要帶走。”
站在宅院裏,夜振遠勉強撐著精神指揮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員,神色分外疲憊不堪,和心髒病未複發之前的康健氣度判若兩人。
不等車停穩,夜羽凡一把拉開車門衝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狂奔到夜振遠身邊,焦急地連聲追問,“爸,你這是要做什麼?搬這些東西要去哪裏?你難道打算要離開桐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