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一句話能讓她羞憤交加,一句話又能讓她破涕為笑。
他對她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這不是什麼好現象。
“你不反對,就是答應。”
耳畔襲來低柔的男聲,夜羽凡回過神,才發現羈景安不知何走了回來,站在她的身側低頭凝視著,眸底含著細碎的笑意。
她什麼時候答應了?
夜羽凡惱怒地瞪他,剛要開口啪啪打他的臉回去,就見那個笑的滿麵春風的男人伸手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國際長途,薄唇裏蹦出一串串無比流利嫻熟的英語。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打給戈爾頓醫院的院長。
夜羽凡聽力不算很好,隻聽到對方不斷地say ok,大概是同意了接收韓遠川去那邊治療,於是,準備好一肚子義正言辭拒絕他的台詞,在舌尖打了幾個轉,又不甘心地偷偷咽了回去。
算了,隻要韓哥能活過來,做他女朋友就女朋友吧。
可心底暗自竊喜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搞定,下午安排把韓遠川送往M國。”
“謝謝。”夜羽凡強忍喜悅之情,但亮晶晶的眼眸瞬間出賣了她。
羈景安掛斷電話,盯向她緋紅的臉蛋,唇角勾了一抹明顯的弧度。
掀了掀眼皮,就愛瞧她一副想幹掉他又幹不掉的傻樣。
同一時間,羈家別墅的書房。
羈柏文半躺在搖椅裏,騰雲駕霧,吸足了,才眯著渾濁的老眼,對站在一旁的宸梓楓問道,“下午動身去M國,你都準備好了?”
如果不是有人看中了這顆棋子,他還舍不得放走。
這麼多年,能遇到一個有手段有心計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的年輕人,簡直比中大額彩票還要更困難。
隻要稍加調教,一定能成為羈景安的心腹大患。
想起自己的便宜兒子羈景安,隨著權勢地位的擴張,越來越不被他掌控,羈柏文老眼裏快速掠過一抹陰鬱的暗芒。
“我已經無牽無掛,沒什麼好準備的。”
宸梓楓推開半扇窗,遙望外麵明媚的天空,陰柔的眸子裏很快閃過難掩的痛苦與憤恨,在羈柏文的眼神瞥過來之時,又馬上倏忽不見。
這些天來,日日夜夜,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唯一支撐他活下來的,就是把夜羽凡從羈景安懷裏重新搶回來的欲望。
羽凡,這輩子你隻能是我的女人!
宸梓楓眯起眼,拳頭攥得咯吱作響。
羈柏文猛然提高了聲音,“他為什麼會看上你?”
為什麼?
還不是想把他當槍使。
宸梓楓知道羈柏文是懷疑他這段日子使出渾身解數迎合,一定還有另外的目的。
可他不傻,自然不會把真實的情況全部吐露出來,隻說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搪塞了過去。
羈家的水太渾濁齷蹉,趟的越深,死的就會越快。
他與那個人,隻是一場交易,各得其所而已。
老管家敲了敲門後,躬身走了進來,走到羈柏文身旁,輕聲耳語了幾句。
“行,我馬上下樓。”羈柏文頷首,老臉露出陰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