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飛速疾馳在燈火闌珊的街道上。
羈景安仰靠在後座的真皮座椅上,兩條大長腿微微分開,右手緊握著手機,墨色眉頭深鎖,薄唇抿著,俊臉繃著,透出淡漠的疏離與微慍。
淡淡掃了眼手腕上的表,已經是十一點十分。
沒找到他的人,夜羽凡連個電話都不打過來,差點惱火得他想立刻調轉車頭回到公寓狠狠幹哭她。
作為女朋友,一點都不盡職。
大掌裏的手機,突然鈴聲大作,是專屬於夜羽凡的電話號碼。
響了第一遍,羈景安掀了掀眼皮,垂眸看向閃爍的屏幕,長長睫毛下麵的眼窩深邃無波,任由它響個不停,冷峻挺拔的身軀,窩在軟皮後座,一動也不動,隻勾了勾唇,沒說話。
方同輕聲提醒,“羈先生,是夜小姐打來的。”
“嗯。”
坐在後麵的男人淡淡頷首,修長的手指伸到太陽穴,用力揉捏了一陣子,以緩解連日的疲勞,揉完太陽穴,長指又捏向冷硬的眉心,就是不接電話。
方同的身後漸漸襲來一股股寒冷的氣息,不由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對於大boss的個人私事,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心裏倒是很清楚,羈先生不接夜小姐的電話,一定是等了大半天沒有等到人,也沒有等到愛心晚餐,正生氣呐。
沒錯,他家大boss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手機響了第二次,男人仍然沒有接聽。
隔了大概五分鍾左右,又頑強地響起了第三次。
方同硬著頭皮透過後視鏡幾不可察地瞥了眼,震驚地發現後座的男人嘴角淺笑凝著光亮的屏幕,就是不接通手機,高貴冷豔得仿佛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
默默移開視線,方同在心裏,為夜羽凡點了根名為同情的蠟燭。
羈景安是何等敏銳之人,幾乎是同一瞬間察覺到了方同的窺視目光,霍然睜開眼,犀利精準的眼神,似乎要把人後腦勺給刺穿,啟開薄唇,不鹹不淡開口,“連車都開不好,要你何用?”
方同驚嚇的,渾身劇烈顫抖,馬上眼觀鼻鼻觀心,兩耳不聞窗外事,噢,不聞總裁私事,專心致誌開著車。
端架子的男人終於身心舒暢了,平心靜氣等待下一通電話。
但是……
來是來了,卻不是夜羽凡打的。
羈景安掩藏了眸底的淡薄懊惱,長指輕滑,剛冷冷說了個“喂”字,電話裏頭,響起顧司迦氣急敗壞的聲音,“景安,你在哪裏,趕緊來市立醫院一趟。”
“有事?”
“本來是沒事,但你的前未婚妻突然被送入醫院,就有了天大的事。”
“她自殺未遂,去了你哪裏?”
羈景安聞言眸光驟冷,眉目如畫的俊臉上掛了一層濃厚的冰霜。
“對,是你家老頭子剛派人把她送來的。”顧司迦失去了往日的溫雅,失控地罵道,“媽的,莫雨柔還真狠得下心去割開自己的動脈,但既然想要死,為什麼不幹脆割深點?失血過多,卻硬咬著要等看到你來了才輸血……賤人就是矯情!”
“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羈景安朝前座的方同冷冷吩咐,“先不去羈家大宅,立刻趕往市立醫院。”
他倒要看看,莫雨柔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