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酒店的走廊,鋪就了昂貴的波斯地毯,而兩旁的牆壁,貼著質地上乘的瓷磚,光可鑒人,幾乎可以當成鏡子用,能把行走之人的細微神情,照得一清二楚。
羈景安看著遠遠朝他走來的嫋娜女人,墨眉蹙了蹙,很快恢複了平靜,伸手摁了電梯門口的按鍵,盯著閃爍跳躍的紅色指示燈,數字一層一層地往上增加,修長的手指慵懶地夾了根香煙,另一隻手握著手機,麵容極冷。
莫雨柔已經站在男人的背後,情不自禁屏住呼吸,連呼喚他一聲的膽量都沒有,隻是貪婪地盯著他挺拔冷峻的背影,一瞬不瞬。
生怕一眨眼,他就倏忽不見,從眼前悄然消失了。
二十八樓,電梯應聲而開。
羈景安邁著修長的雙腿,昭顯男人鋒利氣勢的黑色西服,裹緊他泛著寒意的身軀,麵料挺括的外套下擺,隨著他迅疾的動作旋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卻在整個人剛剛踏進電梯之時,有力的胳膊被立刻追進電梯的女人緩緩扯了扯,隻扯了一下,在他怒氣湧上來之前,馬上就識趣地鬆開了接觸他的手。
鼻尖嗅到一團香氣,不同於夜羽凡淡雅舒服的氣息,夾雜一股略略嗆鼻的香水味道,羈景安緊緊縮眉,卻抿著薄唇,背對著莫雨柔,靜默無聲。
如果不是趕著去參加一樓的跨國峰會,他會立刻離開這裏,選擇乘坐下一趟電梯。
身後,是清柔又有些急迫的女聲,“景安……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原諒我?”
原諒她?!
那些死去的弟兄,活生生的性命,難道他們就該死?
羈景安勾唇冷冷地笑,一身寒涼,身軀一動不動,立在原地,如生根了一般,對莫雨柔的話恍若未聞。
電梯停在了十樓,走進來一群搭乘下樓的人,其中一位也是從桐城過來參加會議的,認出了羈景安,眼前一亮,麵露喜色地伸手過去,“羈總,早就聽聞了你的大名,沒想到你會真的來這一趟,幸會幸會。”
“恒錦集團方總,你好!”羈景安緩緩轉身,麵無表情地抬起手,與對方交握了幾秒,旋即放開手。
方總看到站在一旁視線卻緊緊纏在羈景安身上的漂亮女人,產生了一種同道中人的微妙感,哈哈大笑說道,“不愧是羈總啊,參加這麼重大的會議,還能抽出世家陪好女人,高,實在是高!”
“方總搞錯了,我與這位小姐,不熟。”
電梯中央,大掌隨意握著手機把玩的英俊男人,麵容冷厲如霜,目無表情,冰冷的黑眸裏,看不出半點悲喜,平靜無波。
這話一出,電梯裏眾人鴉雀無聲,就連呼吸,也放緩了不少。
尤其是莫雨柔,更是被打擊得臉色煞白,纖細的身體顫了顫,搖搖欲墜的虛弱模樣。
眼眸裏水霧繚繞,半委屈半不甘心地輕柔呼喚,“景安……我們兩個人,從小就認識,我還曾是你的未婚妻,怎麼可能不熟呢?”
她與他,除了身體最後沒有被他霸道地貫穿之外,情侶之間情到濃時的卿卿我我親吻撫摸,在六年前,早就做了個遍了。
方總瞪大兩眼,詫異得一臉撞到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