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個鬼地方,陰森森的。
死去的宸梓楓與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如果不是韓遠川執意要來參加,這個時候她應該是待在高級餐廳裏品嚐精致美食,而不是在火葬場看死人。
“等的不耐煩?”韓遠川俊臉倏忽閃現濃厚的陰鷙,嗓音刻意低沉,蘊藏幾分陰寒,“其實,你大可馬上離開這裏,我一點都不需要你陪。”
聽完這這話,顏白馨委屈傷心得眼眶泛紅,深吸了口氣,神色變得扭曲難看,嗓音卻依舊溫柔,“遠川,我不走,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隨便你!”
韓遠川一股子胸悶氣短,抬手扯了扯幾下領帶,高大身軀往後轉動,“我去二樓看看。”
“遠川,宸梓楓又不是你的誰,何必浪費過多的精力呢?”顏白馨在他身後忍不住嘀咕,“把事情都交給羈總與夜小姐吧,這裏氣氛怪怪的,我害怕,你能不能留下來陪陪我?”
韓遠川已經跨在樓梯台階之上,仿若未聞,頭也不回地邁步往上登。
顏白馨捏緊手提包的細帶子,臉色鐵青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那背影,對她而言,決然無情,高不可攀。
是誰評論桐城四大公子之一的韓遠川,穩重寬厚,待人接物彬彬有禮的?
全都是媒體騙人的鬼話。
認識太這麼多年,顏白馨從未得到過他的一個好臉色,禮貌是禮貌,但永遠都透著疏離不親切。
他會對她這樣冷淡,都是因為夜羽凡那個不要臉勾三搭四的綠茶婊!
顏白馨手指用力,清秀臉龐滲著莫可名狀的猙獰。
一側房間裏,夜羽凡被羈景安牢牢攬著細軟的小腰,站立在唯一的床邊。
兩人幾乎是緊密相貼在一起,毫無絲毫的縫隙。
寂靜的空間裏,彼此的呼吸,肆意交纏,纏綿而繾綣。
等韓遠川一走,夜羽凡就抬頭衝羈景安微笑說道,“你是不是有事情需要問我?”
她的觀察力一向很敏銳,尤其是當她刻意觀察這個男人的時候。
剛才韓遠川在時,她就發現羈景安瞅了幾眼戴在手腕上的表,深邃的眸光凝著她,欲言又止。
“你猜的很對。”男人用非常讚賞的語氣肯定了她的認知,彎下腰的那一霎那,修長的手指在她白皙通透的臉蛋上一掠而過,低著頭細細審視靜靜躺在白布上的宸梓楓,薄唇微掀,“狡兔三窟,何況是人?以我對宸梓楓的了解,他應該不會愚蠢到衝上去替別人擋子彈。”
這話,太匪夷所思了。
夜羽凡感覺腦袋不夠用,瞪大眼眸呆愣愣地看向危言聳聽的某個男人,一臉驚愕的表情,“你的意思是,其實宸梓楓並沒有死,躺在床上的這個是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羈景安臉色平靜無波,但眸底卻漾著鋒利,不知道從哪裏摸了一雙透明的薄手套,戴上後,一寸一寸檢查宸梓楓的臉部,專注而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