羈景安都沒休息一下,重新發動引擎,黑色轎車如憤怒的黑色駿馬,馳騁在深更半夜幽靜的路上。

車子停在紅綠燈路口,手機發出有短信視頻傳進來的提示音。

男人俊臉冷沉,修長指端劃開屏幕,打開了那個剛接收到的文件。

是公司監控部門的負責人發送而來的。

視頻裏麵顯示,金帝集團大樓門口,晚上七點半還差五六分的時候,夜羽凡纖細玲瓏的身影,緩緩從遠而近,一路朝前小跑。

突然,她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呆呆地站在那裏,愣怔的目光,驚惶失措地盯著不遠處。

她的前方,站著一男一女,男人看上去正摟著女人的纖細軟腰,沒有鬆開手。

然後,夜羽凡臉色突變,慘白如雪,身體幾乎搖搖欲墜,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轉身往後走,走到一個角落,顫抖著手指把手機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裏掏出,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摁著,給他打電話。

看到這裏,羈景安昂然坐立在駕駛位的挺拔身軀,陡然一震,深邃淡漠的眸子深處,點點暈染懊悔之色。

後麵發生的,不用再看下去,他都能記憶起一切。

她就在他的身後,而他卻讓她眼睜睜看著他撒謊,這對她來說,實在是過於無情殘忍。

羈景安倏然攥緊手機,神情晦澀不明。

那個時候,他不希望夜羽凡趕來瞧見他與莫雨柔呆在一起,私心裏,他不希望那個傻女人誤會。

在她的眼裏心底,黑即是黑,白即是白,黑白分明,沒有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帶。

她太過於美好幹淨,那些肮髒齷蹉的黑暗沼澤,他不希望汙染了她純真澄澈的眼眸。

讓他心愛的小女人,永遠做個開心快樂的小女人,其它的殘酷風霜,由他來肩負即可!

以羈景安對夜羽凡單純性子的了解,立刻想到,這樣的夜晚她一個人估計也不會回到租住的房子,肯定是找上韓臻臻去舒緩鬱悶的心情去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條信息跳出他的手機屏幕:羈男神,臻臻在魅色酒吧,喝了很多酒,你快來帶她走吧。

是韓臻臻發來的。

羈景安不再猶豫,猛打方向盤,在下一個路口調轉車頭直撲向目的地。

正常行駛需要一個多小時,硬生生被他縮短在半小時以內。

下車後,男人走進酒吧的步伐加快。

走了進去,羈景安仔仔細細搜尋了每個角落,卻沒有找到夜羽凡與韓臻臻兩個人的身影。

來的客人魚龍混雜,又是兩個喝醉酒的年輕女人……

他的心,陡然往下沉。

旋即打電話給倪威,嗓音冰冷如天山頂上終年不化的積雪,隻有短短四個字,“馬上過來。”

倪威在附近的酒店談業務,聽到羈景安冷颼颼的吩咐,立馬拋棄了正在與他談女人談人生的客戶,麻溜地趕到魅色酒吧,擠到某個正呼呼冒冷冷空氣的男人身邊,擠眉弄眼道,“景安,嘖嘖,這麼晚召喚我,發生了什麼大事?”